“老师您好记得我,我是夏彦。”
他跟在刘老师的身后走进小学,正值傍晚,低年级的学生正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地结伴出校门。
“姐,今天你生日,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哦!”
“神神秘秘的,我可是期待了一天!”
一对姐弟背着书包,一边聊着天,一边蹦蹦跳跳地往门外走,和江谨昀擦肩而过。
思绪又被带回十年前,他仿佛看到了姐姐牵着自己的手,走在香樟大道上,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
让他欣喜,让他安心。
他在学校逛了一会,又陪刘老师聊了一会天。
刘老师提到了姐姐原来的班主任曾小桃,说她因为婚姻上出现了很大的纠纷,请了好长时间的假了,可能要辞职了。
她还说,曾小桃原来有一个女儿,因为给她看病花了不少钱,但最后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最后她还是去世了。丈夫常年冷暴力她,最近又因为在处理离婚的事情,她的精神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她的丈夫又因为有些势力,她娘家又没有人,很有可能在离婚上成为弱势一方。
江谨昀对外人的事情本不感兴趣,但曾小桃曾经是姐姐的班主任,这么多年来对姐姐一直有照顾。
于是,在他离开前,他决定帮小桃老师一把。
通过刘老师,他联系到了曾小桃,见到她的时间,江谨昀发现她已经精神萎靡,神色黯淡无光,似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嘴里一直喃喃喊着她女儿的小名。
江谨昀带她看了医生,一系列的检查后,她被确诊为重度抑郁和重度精神分裂症,必须立即进行治疗。
也幸好是江谨昀先发现了她有精神疾病,要是让她丈夫知道了,肯定会以直系亲属的名义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到时候连法庭都上不了。
江谨昀通过人脉,找来了京城最优秀的家庭法律律师和顶尖的心理医生。
在心理医生和律师的陪同下,曾小桃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和丈夫打起了离婚官司,拿到了属于的财产。
离开通川的时候,江谨昀不放心把小桃老师一个人放在那里,想到姐姐也在京城,朋友温恒玮最近又投资了一家精神疗养院,他可以把小桃老师安顿在那里。
等和姐姐相认了,他便会找个时机,带姐姐去见她。
曾小桃在疗养院一呆便是整整两年,气色也逐渐转好,医生说,她快符合出院的标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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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槐绕到曾小桃的身前,小桃老师不过也四十出头的年纪,头上却出现了不少银白色的头发,脸上布满了不该在她这个年纪出现的皱纹,双陷的眼睛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听到“夏槐”这个名字,她浑身都在打颤。
夏槐在小学的时候,就告诉过她小桃老师,她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名字,以后想改名叫“夏槐”,寓意吉祥和坚韧。
曾小桃很支持她,后来,她就真的把“夏槐”当成她的大名,不仅课上课下都会这么叫她,还会把名单册上“夏招娣”这个名字改成“夏槐”,让其他老师也这么叫她。
“夏槐”她木讷地看着夏槐,嘴里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是的,对不起小桃老师,我现在才来看你,我知道你后面受了不少苦。”夏槐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手,哽咽道。
“夏夏,是我的,学生。”她一词一顿,很艰难地把话吐出来,“也是,我的,孩子,跟我女儿,一模一样”
她还没说完,夏槐的泪水就一点点砸在了被褥上。
伴随而来的,还有曾小桃的啜泣。
夏槐一把抱住曾小桃,埋在她颈窝处声泪俱下:“小桃老师,我好想你。”
曾小桃犹豫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她。
有的时候,亲情这种无形的东西,不需要通过血液,也能无声无息地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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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槐陪曾小桃在楼下散了一会步,江谨昀始终陪在她们身后。
大约晚上八点,曾小桃服了安神药,便到了入睡的时间,夏槐和江谨昀也准备离开。
“小桃老师,我后面还会来看你的。”
“好,我今天,能睡个好觉,你也是。”曾小桃说话还是很慢,但脸色红润了不少,语气间也比刚刚见到她的时候欢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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