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轻如飞燕,拳过若雷霆,气韵相合,院中仿若刚刚承袭了暴风骤雨,树上残叶皆受其震撼落下。
晴暄紧紧盯住觉枫身形步法,往日虽教习过多遍,却皆无此刻迫切心境,眸子盯得生疼,将一招一式细细描摹在心中,拳脚亦跟着动了起来。
所行之事定了下来,几人很是过了段浮生若梦的日子。
觉枫每日去寻与母国联络之法,千贺砍柴打猎,安得几人活计,暄儿勤练拳法,相较奕国锦衣玉食反而结实了些,老鱼三不五时插科打诨,院中常是他与千贺斗嘴吵闹。
第6章质子之教
奕国朝晖舒冷,时辰尚早,屋内却已亮堂堂的。晴暄昏沉沉从梦境醒来,一时辨不出身在何方。
“砰砰砰……”
“雍国质子可在?”尖利声音传来,便随急促敲门声。
觉枫、千贺练过早功,正准备吃食。
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将趁手的暗器塞了塞。
千贺打开院门,闯进一队宦吏,为首的身着黄衫,手持明黄卷轴。进门斜斜打量了千贺,撇了撇嘴,转眼瞧见身着月白衣衫的贵公子模样的人物,心中认准他必是雍国质子。
这宦吏有些阅历,生怕办错了差事,小心打开明黄卷轴,命两名宦侍持着,比照眼前人仔细端量。
眼前人与画中八分相似,舒眉朗目、俊口秀鼻。只是真人立在眼前,自带了份笃定的矜贵,满身的风流。
宦吏满意地点点头。
奕国待质子向来严苛,不可随意出城只是基本约束。每十日质子之教,常令养尊处优的各国质子苦不堪言,冒名顶替的质子不在少数。
奕国专门遣派了一队眼光老辣的宦侍勘验。
“雍国还算老实,没用贝货糊弄咱们。”宦吏用丝绢手帕轻轻揩了揩额上细汗着,说与仆从。
“暄世子,得罪了。总归有些狞徒妄想欺瞒我主,杂家要给主子掌掌眼。”这宦侍尖尖细嗓又拔高了几分。
不知何时残叶歪歪扭扭落这宦侍头上,配上宦侍肃穆神情,颇有些滑稽。
“明日卯时,潜龙道的‘奕学府’。各国质子皆要感念奕国先贤大德,自此每十日便要听训一次,还望世子好生记得。”
“晴暄,必定准时听教。”觉枫对听教之事早有准备,不仅听教,他还知这一日需饿其体肤,仅稀粥糊口。这奕国的心思恐怕不单为羞辱皇子泄愤,更想要炮制身心臣服的傀儡,切肤之痛,深入骨髓,来日即便归国也不再敢起忤逆奕国的心思。
“啪嗒”宦侍扔下紫檀木制令牌,冷冷吐出两个字“腰牌”,颐指气使地破门而出。
千贺忍耐多时的拳头,照着宦侍远去背影使劲挥了挥。
晴暄也穿戴好装束立在了门侧,冷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