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万紫千红的春天,祝珠被小厮带到一处别院,这里构造小巧,山水相依,令她一眼钟情。
不一会儿,假山后响起长笛,陈玉衡从中缓缓走出来,祝珠跟着他,沿着羊肠小道慢慢向前行,只见两旁载种了整齐划一的成形梨树,微风起,落英缤纷,美不胜收。
陈玉衡缓缓念道:"梨花院落又一年,美曲佳人长相兮。”
“这院子以后就叫梨花院,我送你,你可欢喜?”
祝珠害羞地点了点,就那样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陈玉衡。
“不可能!”正在看着幻境编织的苏麑,大叫起来,这片残魂持有者怎么可能会爱上陈玉衡?!
这可是沈翎的残魂!
“若是残魂不在梨语身上也不在这小仙童身上,那就真的不知道在哪儿了。”由梦大胆道。
为了找这片残魂,苏麑不惜将梨语入境现原形,百般羞辱,但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由梦叹息地看了看幻境中甜蜜的两人。
他们每天都会去梨花院,品诗烹茶,谈天说地。陈玉衡每日都送信给祝珠,每封信的结尾都有一首表明心意的诗。
祝珠满心欢喜,绣下梨花图案的手帕赠予他定情。
几番周折,终于定了一个喜庆的日子。陈玉衡回甲午街置办彩礼,宴请父母。
祝珠就这样在观花街等待着,望穿秋水,等了日复一日,从万物复苏等到万物凋零。
最后,她没有如愿等来百年好合,等来的是他要替父从军,征战沙场。
终究是,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这样的过往原本是属于苏麑和沈翎的,如今却在祝珠和陈玉衡身上上演,这是为何?
思及此,苏麑悔恨至极。
那些芬芳的往事,浸润着他在沙场无数场醉生梦死的一场场杀戮。回忆如同不依不饶的藤曼,死死纠缠在他的生命里,他被深深禁锢。
而今,他等来了天时地利,等还是未能等到她。
由梦看着眼前风姿卓越的男子,为了那个人百年来他不仙不鬼,受尽了寂寞的煎熬。一步步从意气风发,熬成了沧海桑田。她不明白这种执念,但百年来她和他并肩作战,她早已懂得他的所有。
他绝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于是,她只能重演那遍他不可显山露水的迟疑:“君上,绝步……”
果真,他转身,眼里是无比的寂寥,他说:“不能伤了她。”
不管是不是沈翎,都不要伤了她。
今夜,这句话,他重复了五十次。整整五十次。
无法测出的仙体,还有一种可能——被封印。
只有绝步可以解除封印,让仙体呈现出本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