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邈面无表情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烟蒂跟歪倒的各种酒瓶,想到这些时间处处碰壁遭受的白眼,各种被查封的产业。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他是凭着财富跟家世去欺辱周望岫,让她充当十年的挡箭牌完美隐藏了自己的性取向,那么,当年不也是凭着钱才让小鸟约束在自己的笼子里。
如果,他没钱了呢。
小鸟是不是就飞向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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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机案本来就跟周望岫没关系,当年的协议其实也是医疗项目中正常的保险协议,只是订下的协议内容趋向当事人需求,有一定预判性。
这不违法。
她很快脱身了,但依旧逗留纽约,因为罗宁来了,基本半强迫式让周望岫签署了原来商议好要她考虑的协议。
“琼那边,我追究了。”
“你这里,因为你妈妈的缘故,我永远对你有滤镜,但我的建议不再是之前的温和。。。。我希望你变强,周望岫。当你替琼挡枪的时候,你在协议中所求补偿是应得的,但当你拿枪击毙了那个枪手,第二次救她,那就是命运对你的馈赠。”
“勇气,准备,判断,如果我们这些人,包括我们的祖辈,都因为这些品质而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并且世代发展下来,你,为什么不认可自己用这种方式崛起?”
“你们国内的某些思想,对你的荼毒有点厉害,空有骄傲,而无野心,这一点,你不如你妈妈。”
周望岫看着罗宁,沉默了很久,最终签署了协议。
签完后。
“妈妈并不喜欢吃牛肉。”
“但她最近买了。”
罗宁神色微动,慢吞吞道:“谢须弥最近在跟谢家内部开战,快结束了。”
“你会挑时间回去?”
周望岫;“你怎么知道我会回去?”
罗宁:“太喜欢了,舍不得。”
这个回答,似乎适用很多人。
周望岫这些天一直紧绷着的眉眼些许松伐,但看了来自手机的信息后,又再次拧起。
“也许,这世上也不是任何人的喜欢都是美好的。”
她看到了信息内容。
——蔺扬,他在演唱会时,嗓子被人毒伤了。
永远失去了歌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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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只是有些人能自由歌唱,哪怕他在笼子里。
这个人叫蔺扬,一个微不足道的,在孤儿院就被圈养被资助的可怜又幸福的人。
他才华洋溢,大明星,音乐天子,美丽如星辰。
他一个人坐在昏黄的房间,动乱之后,医生出去了,他确定了结果。
不可逆损伤。
他的羽翼被人折断了啊。
他看到了周望岫打来的跨洋电话。
奇怪,在这样的处境里,那些得知他再也无法歌唱后的经纪人,资本方,他们都表面关切难过,实则跑得飞快,也许正在急着挽回损失。。。。。第一个联系他的人,反而是这个被他跟谢思邈恶心了许多年的人。
命运好神奇。
其实他们都好聪明,这么聪明的人,偏偏都在最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