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这番话对年幼的狗崽来说诘屈聱牙,于是为了让小狗理解得更透彻一些,也为了让克劳德彻底放弃对那生死未卜的母亲的念想开始新的生活,金毛决定带克劳德去一个地方。
“你跟我来。”
金毛站起来,朝农庄的后院走去。克劳德没有迟疑,起身跟上了前。
犬只灵敏的嗅觉让克劳德隔着老远的距离就闻到了一阵芬芳扑鼻的气味。
原来除了能够刺伤皮肉的荆棘,农庄的后院还种着许多美丽的鲜花。
尤其眼下正当夏季,充分的光照与丰沛的降水让这些花儿都开得格外娇艳繁茂,生机勃勃。
只可惜,金毛并不是为了带他赏花而来。
缪尔踩了踩花下的肥沃的土壤,问狗崽:“看见这些土了吗?”
“看见了。”克劳德规矩地坐在金毛身边,“这些土怎么了吗?”
“也没怎么。”金毛回过身,脸上流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他告诉克劳德,“这里面睡着的都是我们曾经的同伴。”
睡着的?
克劳德愣愣地看着地上平铺的土:“你是说他们睡在里面?”
缪尔点头:“对。”
克劳德怔然道:“那他们什么时候醒?”
“不。”缪尔轻轻地摇头,金毛温和的笑容在此时看起来竟然有了些残忍。
他直言不讳地跟小狗说:“他们再也不会醒了。”
再也。不会。醒了。
金毛犬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克劳德的心头聚起不少抑郁的积云,压得他沉甸甸的。
分明是炎热的夏天,再加上小狗皮毛厚重,原本是不该觉得冷的,然而克劳德听了这些,却生生感觉到后脊一阵发凉。
克劳德懵道:“为什么?”
金毛将狰狞的真相撕裂给年幼的狗崽看:“因为,这就是死亡。”
“那……“克劳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带着点天真的幻想问,“如果以后再想见面怎么办?”
缪尔:“没有办法,只能思念。”
克劳德:“思念?”
“是的,思念。”金毛循循善诱,“你刚刚在想你妈妈对不对?”
克劳德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缪尔说,“那就是思念。”
克劳德把金毛犬的话反复咀嚼过几遍,聪明的小狗很快将这一切串联起来。
如果这就是缪尔想表达的东西,那么他刚刚凶多吉少的意思就是说,麻麻她……
接下来的那两个字,他说不出口,也不敢再想了。
克劳德心里一紧,转头要跑。
“诶——”见狗崽突然变得慌里慌张的,金毛赶紧踩住他的尾巴,奇怪道,“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
“放开我!”克劳德着急地嗷嗷叫了两声,“我要去找麻麻!”
不然……
不然就再也见不到了!
“别闹了。”金毛觉得可笑,“既然主人把你带了回来,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享福吧。”
克劳德定定地望着他。
见对方一脸固执的表情,金毛回过味来,不可置信道:“难道你还想回到草原去?”
克劳德:“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