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事,言冉决不能出事。
可棺材密不透气,她会不会窒息?
不会不会的,她那么聪明,就算被关在棺材里也会自己想办法。
但她若打不破棺材呢?
不,她肯定能想到办法……
种种不详预感不断撕扯着他,他只能不断加速,再加速。
临近镜湖,看见一排柳树,他几乎是从马匹上滚落而下。
“阿冉!”他大喊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寂静无声的湖面。
“阿冉!!”
“……”
一颗心重重下坠,他动了动嘴角,突然笑了。
月光之下,唇畔挂血的男子踉跄着走向柳树下。
他为何无用至此……
明明就没有能力护住她,为何要带她来梁京!明明知道她处境危险,白日为何还要与她分开,为何要独自回府!
……
“……王爷?”
一声呼唤传来。
齐暮川呼吸一滞,循声望去——
不远处的柳树旁,言冉正扶着树干缓缓站起。
“阿冉!”齐暮川急急奔去。
“王爷,你来得可真快,我这大饼都还没吃——”言冉话还没说完,已被齐暮川紧紧抱在怀中。
他搂地很紧很紧,言冉几乎要透不过气,正欲伸手推开,却见他衣襟之上还占了丝丝血迹。
“王爷,你受伤了吗?”
“……我无事。”
言冉松了胳膊上的力度,任由齐暮川搂抱着。
她确实也没有力气了。
几个时辰前,踢破棺材不久后,她就觉呼吸艰难,手边又无其他趁手工具,只得将水壶碎片用碎布裹紧再与木簪绑在一处,制成了简易的棍状物,自缝隙探出,不断捅着黏腻的泥土,终于在窒息之前捅出了一个小孔。
而后再一次又一次用力击打棺材盖,被泥土压实的盖子极难松动,但还好她的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上许多,多次尝试后,最终还是把棺材盖打破了。
爬出棺材,大有九死一生之感,她实在没有力气再走路,就近寻了树下休息。
这一休息竟睡了过去,半梦半醒,听见了齐暮川叫她。
……
“我在棺材里时一点也不怕,王爷可知道为何?”
“为何?”
“我知道王爷你一定会来。”
言冉语调轻柔,齐暮川微微松了松手,半垂着头看向怀中的女子,深邃眉眼中透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与温柔。
四周一片安静,仿佛整个天地间就剩下了他们彼此。
言冉目光清亮,挂着浅笑,突然一踮脚,凑到男子唇边,轻轻吻下。
齐暮川呼吸一滞,搂抱着言冉手不觉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