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鞍喝完手里的红茶,清醒了很多,笑了笑,给他回复:我醒了,你先过来我家吧。
她洗好了杯子,开始换衣服化妆,刚涂完口红,家里门就被敲响。
她看了猫眼才打开门,物业经理站在门口,对她微笑了下,给她介绍旁边的男人,说,“孟小姐,你好,这是住你家楼上的张先生。”
孟鞍打量了这人一眼,点点头。
物业经理还没继续说话,这位姓张的先生有些不耐烦地问,“我说姐姐,今天不是星期五吗,我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怎么又不让装修?邻里邻居的,你大白天在家没事干怎么就老投诉呢,行行好吧……”
孟鞍说:“今天是端午节假期。”
“哦,假期你就不让装修啊?”张先生看起来是喝了点酒,情绪十分激动,“周末你也不让,那我这装修要搞到什么时候去?”
“不是我让不让,法律规定的。”
物业经理在旁劝着,“张先生,您先别激动,确实是有这么一项规定。”
张先生粗着嗓子嚷嚷着,“有什么规定?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你们物业就是在偏帮她。”
他脸涨得通红,指着物业和孟鞍,“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这楼家家户户不都在装修,你们怎么不跳出来说放假不能装?哦,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新规定,不声不响还把老子电断了,我物业费是白交的?你们物业我投诉定了,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孟鞍退了两步,和物业经理说,“你们和他说吧。”
物业经理上前把孟鞍拉到一旁,小声说,“孟小姐,您楼上这位,刚刚离婚,这是砸了婚房在重装。”他给孟鞍使了个“你懂的”的眼色,“他这个急于装修的心情咱们也是能理解,上回他也是到我们物业闹了好久,我们今天断了他家水电,下午他跑来把我们物业办公室闹得鸡犬不宁,也是拦不住非要来找您,我们才跟过来的……”
孟鞍说:“他正常时间装修我也没说什么。”
物业经理点头:“是,是,但是其他住户也都没反映这个扰民情况……”
孟鞍皱了皱眉。电话在这时响起来,她看是陆勘打来的,走到一旁,“到了?你等我一下,我这边有点事。”
“不着急。”稍停了下,陆勘问,“你家里有人?”
楼上的张先生和物业经理又闹起来,孟鞍偏过头,“小事,晚点说。”
物业经理好言好语劝了张先生一会儿,张先生甩开物业,直接走到孟鞍面前,说,“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家师傅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不让装我也得装了,明天我得继续施工。”
“那我只能报警了。”
“你报啊,一个小姑娘家家,成天晚上不睡白天睡,没事找事,让警察来评评理。”
孟鞍不愿理会他,和物业经理说,“你们处理好。”
张先生被这语气激了一下,又指着她的脸,“你还真拿自己当业主了,也不看看这房子是你的么……”
话还没说完,伸出来的手指被人抓住,张先生正有些莫名其妙,还没看清来人,手上忽然吃痛。
孟鞍也是突然瞥见陆勘出了电梯,也许是等久了所以直接上来了,有段时间没见过,他晒黑了,头发理得更短,显得轮廓更清晰。
还没来得及细看他的脸,他走过来就把她拉到身后,而后抓住了对面男人的手,孟鞍也没见他用力,看起来就是轻轻一握而已,对面那张先生却叫唤起来。
陆勘松了劲,把对面这人手指收回去,淡声说,“手别瞎指。”
张先生被弄了这么一下,本想骂人,被对面这个年轻男人扫了眼,一时被这目光慑住,没了言语。
陆勘转头看向孟鞍,“怎么了?”
孟鞍还没说话,物业经理上前自发地解释了情况。
张先生这会儿仍是说,“我又没有晚上装,我白天装我也犯法?”
陆勘觑他一眼。
张先生莫名觉得这年轻人身上有一股压迫感,换了说辞,“你们不要太强人所难。”他想起来,又有了气势,扬声对着陆勘说,“你有本事带她去买房住啊,租的要求还那么多,住不了就搬走,爱住不住。”
陆勘盯着他,“不管买的还是租的,你都不能扰民,或者你更希望我们报警。”
物业经理也在一旁继续劝着,“算了算了,这两天就不要装了嘛,正好过过节,大家不要吵架,和气生财。”
张先生其实也怕报警,本听说楼下住着个单身女人,想强势点吓住她,不想她家里还有男人,烦躁地摆摆手,“遇见你们算我倒霉。”
他骂骂咧咧地跟着物业经理走了。
孟鞍看这男人也就是欺软怕硬,怎么她说报警他就不怕呢?一时不免有些厌恶这种情况。
陆勘看她一眼,伸手揽住她的肩,轻拍几下。
孟鞍知道他是在安抚她,但被这么影响,似乎久别相见的陌生感和兴奋感都一起被冲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