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东撷咬过她的耳垂,“总得坐实你给的罪名。”
视野里晃动着淡黄色的余晖,迟漪轻嘶声微眯起眼眸,只觉得这午后似有虫雀啁啾,令人焦躁难宁,身体里仅存的水份也快要被蒸发干净,一丝不剩。
到后面,迟漪能深刻感觉到炙热程度。她恍惚着想起曾听人说过,男人在sex方面都是自私至极的,一旦食髓知味,从前再如何甜言蜜语的温柔都是假象,他们一旦兴致上来,总是不顾女人感受,只管自己舒服与否。
于是,即使知道不能一概而论,却也控制不住心里涌出的无限委屈。
眼泪还在奋力积蓄着的上一刻,靳向东停下了探入衣摆再往下的动作,只将脸埋在她脖颈间,溽热气息晃过迟漪那对细细的锁骨,停留几秒里,他的呼吸仍能察觉到那份难以克制的重音,但也只持续了几秒,最后他不过是倾身吻了吻她的眉眼。
“放心。虽是无耻之徒,倒也不至于真当禽兽。”
迟漪瞬间睁眼,盯着那一张可称金质玉相般的面容,心口忽地微悬,她抿一抿唇,声量低而轻,“那大哥姑且……暂时还算是个人。”
距离在本能中拉近,他们的此时鼻尖相抵,唇息萦绕,姿势亲昵到极点,即便他的声息愈发重了起来,却也止于此。
靳向东盯着她,喉间微滚,抬手抚搓了下她圆润如玉的耳垂,轻笑道:“怎么一夜过后,在你这里,我形象这么差?”
迟漪被他问得一顿,在他面前,她总是习惯地去口是心非,否认那些由他牵动的感觉,久而久之,好像便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似乎要这样的言不由衷才能在他面前维持住一个她也并没有那么在意的形象。
可,要到很久之后,人才会察觉到,这样的方式也许会适得其反。恰如现在,他问的那一句,在她这里,形象竟这样差?
心底积累的淤泥发酵出一种名叫苦涩的情绪,一点点在滋生蔓延,她很难去控制,只偏过头,将脸紧紧挨住他宽阔胸膛,眼角蓦地湿润,她将嗓音压得很闷,不想叫他察觉:“是啊,就是很坏。”
靳向东抬手去拢她后脑勺,指腹揉着她有些僵硬的颈部,轻声问:“那要如何,才能在你心里当个好人?”
“不能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我怎么逼迫你了?”
迟漪忍不住抬起脸,皱起漂亮的眉,说:“我都告诉你会撑,还要逼迫我少食多餐……”
“……”
靳向东微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勉强抽身站起身来,待她在他跟前昂起下巴站稳时,他便倏地伸手搂住她腰身,将人抱进怀里。太过突然,迟漪柔软的唇瓣重重擦过他滚动的喉结处,丝质睡裙磨得微卷一角,欲悬未悬的坐姿使得她本能地挺了挺腰肢,以此来维持身体平衡,也便避无可避地使得腿缝间攫取到沉甸甸的重量。
迟漪惊得心脏发颤,而下一秒,卧室门便被叩响,是佣人推着餐车候在门外,她心中骤升起紧张感,膝盖一并轻磨一下,喉咙间的声音几乎溢出来。
“这么紧张?”靳向东瞥一眼她耳垂泛上的薄粉。
“……我,才没有。”
她眼波闪躲,每一种迹象都将心虚紧张刻在明面,靳向东心里很是受用,亲了亲她耳廓,“放心,没人会进来。”
迟漪仰脸,瞟见他眼中意味分明的笑意,故意将脸挨紧在他胸膛前,环抱着他腰,轻声说:“就算进来,也是看到他们眼中如何温和稳重、朗月清风的少大爷,现在又是如何让人大跌眼镜地道德败坏,白日宣……”
最末那个字还未从她红艳艳的唇中吐出来,搁在她腰间那只玉骨扇般的修长手掌已将人往回按得严密紧实。
骤然一坐,迟漪实在经不住,声音全都吞噎回去,睫毛也跟着颤了颤,心中瞬时蔓延出一种对已知的惶惶感。她心里暗吁一息,脾性却是倔强又不肯认输,直直撞进那道深沉目光中。
“原来你是这样想。”
靳向东用指腹轻轻抵在她唇角,“所以你怪的是昨晚逼你吃撑,还是现在?”
迟漪能清楚感受到他指尖传递的热度,却仍要装腔作势地微张红唇,轻吮过他洁净指腹。
她控制着音量,也因缺水,嗓音格外低柔婉转,“大哥……以为呢?”
男人稍垂目光,窥见那一点诱人的水红舌尖,唆使着人心往下发胀得痛麻。
他的眼神几不可查地暗了下去,指腹加重力道压住她下唇,看得更深刻分明,“我以为,你是不疼了。”
第46章46#以后日子还长着
晚七点,主卧落地窗铺满金光,迟漪斜倚在墨绿色雪茄椅上微喘着气,而抬眸往外望一眼,浪浸斜阳。
那场力竭水尽的胡闹,结束在一小时前,房中已只剩她一人。
御园现身在前,靳向东回港风声传播之快,也就顺理成章。而那些被他暂且搁置或是亟待处理的新旧公务在同一时刻纷至沓来。自然,这其中不乏有德叔刻意运作后的痕迹。
整个午后,会客厅的电话铃响起又断,总算等到该上钩的鱼,德叔挂断电话,才不急不缓拨通别墅主卧的内线电话提醒他:细庄生已抵港,晚七点半的局,该收拾出发了。
挂线时,靳向东将人从头到尾伺候得舒服彻底,忍耐着生理上的疼痛,专注地为她清理仔细身体上所有的腻稠汗涔,继而去把餐车推进来,喂她喝下些补汤和几口热食,“德叔亲自熬的,给你多补一补。”
闻言,迟漪仰起白里透红的脸庞,乌亮亮的瞳仁倏地瞪大,玫瑰色的唇瓣翕张一下欲言又止。
靳向东垂目看着她,“德叔他老人家眼明心亮早猜到了,还是说,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