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烟摆摆手,“哎呀说说笑嘛,且不说谢衍知会不会同意,选秀都停了这么些年了。”
苏栀抿了口茶,“选秀停了?”
“是啊,停了好些年了。”陆烟烟单手托腮,“陛下对先皇后的感情还真是说不清讲不透。”
苏栀没说话,等她继续讲。
“先皇后与陛下生前似乎是大吵了一顿,没过多少日子,先皇后便过世,陛下为她一直未立继后。说来也怪,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她是整个后宫唯一一个生的与父皇偏爱的长相不一样的。”
“世间众说纷纭,有说先皇后冒犯父皇,所以被圈禁至死,死后都未曾入妃陵,也有人说,父皇至今未立继后,是因为独一份的偏爱,身后定要与她合葬。”
苏栀安静的听着,一直不曾开口掺和半句。
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陆烟烟说的那张脸,她在脑海中莫名的浮现了自己母亲的模样。
“如果当初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画意复述的话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苏栀的心狠狠的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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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妧没通知任何人,连夜从寺庙里赶了回来,从头到尾的把苏栀和谢衍知关心了个遍,才放下心放他们回去。
苏栀心神不宁的走在路上,陆烟烟的话始终让她觉得心里没底。
早先在庆功宴时,她就发觉了宁皇谈到宋娴时,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根本不像是在心疼妹妹。
“当心。”
眼看着她要踩空,谢衍知伸手拽住她。
苏栀接连后退两步,回过神来。
“走路看路。”谢衍知道。
苏栀低头一瞧,再往前一步便踏入池水中。
“谢谢。”苏栀不经意瞥了一眼,发现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谢衍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玉佩丢了?”
苏栀道,“应当是落在姨母房中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找。”
今日的夜没有月亮,显得整个院子有些阴沉,苏栀快走了几步,正准备敲门。
“夫人,陛下近些日子总是盯着那副画看,若是过些日子苏姑娘入宫面圣,当真不会有事吗。”
苏栀敲门的动作一顿。
宋妧道,“无事,到时找个借口避过去就是了,皇兄从不在意这些小事。”
“夫人不知,京中如今关于世子与苏姑娘的传言愈演愈烈,陛下早晚是要见到苏姑娘的,苏姑娘与朝阳公主生的那般相像,一旦被发现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不必担心,在皇兄那里,对姐姐的愧疚早已大过了一切。每每见面,他总是痛苦当年的软弱,没有将姐姐留下,这是他一生的痛。”宋妧道,“皇权至上,就是皇兄偏要立姐姐为皇后,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果然如此!
苏栀吓得身体麻木,宁皇对自己的母亲,真的存在兄妹之外的感情。
苏栀快走几步,一直到看不见宋妧房内的烛火时,才停了脚步,靠在树边大喘着气。
接连发生的一切让苏栀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看来,母亲当年和亲,应当不止是为了大宁的百姓,还有的是为了躲开宁皇吗?
所以,那日藏在兄妹之情下的,是宁皇一直难以割舍的愧疚。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