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真的太突然了。周央央也没想到姜悦会忽然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下手,完全没有防备。酒酒显然也被姜悦泼懵了。小孩子皮肤娇嫩,这么烫的水泼到她手背上,疼得她很快就哭得几乎上不来气。“酒酒,我先给你处理一下。”周央央知道,姜悦是要故意陷害她。她也知道,酒酒不太喜欢她。可酒酒的父亲,是为了救顾擎而死,爱屋及乌,她也不希望酒酒被人伤害。“你别碰酒酒!”姜悦紧紧地将酒酒抱在怀中,完全不给周央央靠近她的机会。她继续声嘶力竭大喊,“救命啊!周央央真的要杀了酒酒!谁来救救酒酒!”玩具房大门开着,姜悦的声音又格外尖锐,很快,听到她的喊声,顾擎、陆绾绾等人都急匆匆地冲了过来。“酒酒!”看到酒酒手背、手臂都被烫得通红,慕情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汹涌成灾。她颤着指尖托起酒酒受伤的那只手,声音哑得不成调,“这到底怎么回事?酒酒你手怎么会被烫成这样?”“我……”酒酒早慧。姜悦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说过,她们应该撮合陆绾绾和顾擎,那样她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酒酒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她希望爸爸妈妈都陪在她身边。妈妈也多次教育过她,她应该听话、懂事,否则,所有人都会讨厌她,她会被抛弃,成为没有家的孤儿。所以,妈妈为了让爸爸去陆家,不管是故意把她泡到冷水中让她发烧,还是故意把她推倒让她受伤,她都全力配合妈妈。因为她很早之前就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如果连妈妈也不要她了,她真的就无家可归了。妈妈说她若无家可归,会被人贩子卖掉,吃不上饭,没有衣服穿,还会被人打成小残废,甚至会连性命都丢掉。她不想做小残废,她想妈妈得偿所愿,嫁给爸爸。她知道,这一次,姜悦是想陷害周央央,好让爸爸回到妈妈身边。可热水浇在手背上,真的好疼啊。妈妈总说爱她,她应该报答妈妈,但这一瞬,她忽然就不确定,妈妈真的爱她吗?如果妈妈爱她,为什么总是要让她生病、让她这么这么疼?她也知道,外婆这么问她,她应该按照姜悦和妈妈的期待,说是周央央恶意往她身上泼热水。但刚才,姜悦一心只想用她达成目的,而周央央却想带她去处理一下手上的烫伤,她忽然觉得,周央央没有姜悦和妈妈说的那么坏,她也说不出颠倒黑白的话。她只能垂下眼睑,疼痛又无措地呜咽着。“太太,是周央央!”见酒酒不开口,姜悦含着泪继续指责周央央。“酒酒让我帮她捡球,我去捡球,谁知,周央央忽然冲进来,端了一杯热水,就浇到了酒酒身上!”“酒酒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啊,她怎么忍心对她下这么重的手!”她转过脸,又颤声对顾擎说道,“顾少,那么烫的水浇在酒酒身上,她得多疼啊!您一定要帮酒酒讨回一个公道!”周央央问心无愧。但她知道酒酒在顾擎心中有多重要。听了姜悦这话,她还是有些担心他会也认定是她伤的酒酒。他没让她失望。他之前担心周央央又会不舒服,让其中两位私人医生留在了他别墅这边。交代私人医生给酒酒好好处理伤口后,他就走到周央央身旁,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地告诉她,他信她。只是,两人手刚交握在一起,慕情就抬脚上前,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周央央脸上!“慕姨!”慕情的动作太突然,周央央直接被她打懵了。顾擎也没想到她会动手打周央央,脸色阴沉至极。慕情恨得身体剧烈颤抖,看向周央央的眸中,更是止不住染满了失望与痛恨,“周央央,为什么要狠毒地伤害一个四岁的孩子!为什么!”“妈,你别生气了,姐姐她肯定不是故意的。”陆绾绾一边抹眼泪,一边劝慕情。实际上,她说这话,是在添油加醋。果真,听了她这话,慕情越发愤怒。她那指着周央央的手指,都剧烈颤抖着,“说话!这么对待一个四岁的孩子,你良心不会痛么?”“情情,你别生气。”哄完慕情后,陆寒洲也忍不住指责周央央,“周央央,你真的太过分了!”“我陆寒洲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歹毒的女儿!”陆东淮看到网上的反转后,本来也有一点点后悔,想跟周央央缓和关系。现在见她竟然恶毒地烫伤酒酒,他对她彻底失望,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他冷漠地将脸别向一旁,“爸你就不该与她相认,我们陆家没有这种恶毒的蛇蝎!”周央央脸色惨白得仿佛一戳就会破裂的薄纸。她以为,对陆家人失望透顶后,她不会再为她这群所谓血缘上的亲人难过了,可她发现,当慕情的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她心脏还是会万箭穿心一般的疼。,!她也无比庆幸,刚才没有因为慕情的示好心软,否则,她再一次被舍弃,只会更狼狈、更绝望。她视线缓缓地从陆寒洲、陆东淮脸上扫过,最终疏冷地落在了慕情脸上。“我本来就不是你们的女儿!我也没有伤害酒酒,是姜悦往酒酒身上浇热水,恶意陷害我!”“周央央,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慕情痛苦地闭上眼睛,显然,她也看都不愿再看周央央一眼。许久,她才颤声说道,“是我的错,我不该竟然想挽回你这个女儿。如果不是我,今晚你也不会有机会伤到酒酒!”“慕姨,周央央不可能恶意往酒酒身上泼热水!”感觉到周央央整具身体都在颤栗,顾擎心疼得要命。他强压下想紧紧地抱住她的冲动,走到酒酒面前,温声问她,“酒酒,今晚到底怎么回事?”“我……”酒酒胆怯地看了陆绾绾一眼,还是硬着头皮说,“爸爸,周央央她是坏女人,你别跟她在一起好不好?”“周央央不是坏女人。”顾擎蹲下身子,视线与酒酒平齐,他那双幽黑的眸中,满是郑重与认真,“她是我:()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