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宗一怔:“张二小姐言之有理,此乃家国大事,陈迹你快走,一定要活着回京将此事上奏朝廷!”
所有人看向陈迹,可陈迹却默默将太子放下,一言不。
梁氏等人紧张起来,他们这里只有陈迹一人是行官,若陈迹独自逃了,他们怎么办?
梁氏慌乱道:“陈迹,你不是一直想要回你姨娘留下的产业吗,问宗、问孝若能活着回到京城,东华门外的鼓腹楼、八大胡同的玉京苑、陈记粮油铺子、钟鼓楼外的绸缎庄,还有昌平的三百二十亩良田,都可以还你!”
“母亲!”陈问宗惊异道:“这些都是陈迹姨娘留给他的产业?您先前说这是您的嫁妆。”
梁氏面色一滞。
陈问宗高声道:“若真是陈迹姨娘留下的,那就本该还给他,怎可当做交易的筹码?母亲糊涂啊!”
梁氏掩面而泣:“我也不想的,可你和问孝不能有事啊!”
此时,陈迹听着屋外的喊杀声,平静道:“我不走。”
张夏听闻此言,立刻拉他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陈迹,这客栈里没有值得你救的人,你得活着去见郡主!她如今孤苦无依,若是你也没了,她怎么办?她还能等待谁?”
陈迹平静道:“固原未必会丢。”
张夏一怔,心念电转:“你觉得胡钧羡……”
陈迹低头思索,他不了解胡钧羡和周游,但他了解靖王和白龙。
那位靖王心怀宏图大业却身患绝症,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于是用数年之久布局,用自己的死做尽文章。
那位白龙心狠手辣、多智近妖,陈迹不相信景朝只靠烧粮仓就能破了白龙的局!
陈迹看向张夏:“景朝天策军以何闻名?”张夏回答道:“天策军弓马娴熟,长途奔袭乃天下之最,与景朝虎贲军、虎豹骑并称天下骑。”
陈迹又问:“怎么才能重创天策军?”
张夏摇头:“很难。便是之前屈吴山一战,天策军也只死伤三成。他们撤得太快了,回到景朝整军之后又能重返战场,除非将他们团团包围……”
她说到此处,忽然看向陈迹:“你是说,胡钧羡有意开门献城,将天策军引入固原城内,将固原当做囚笼?此时怕是已有过半数天策军进城杀戮,若真有埋伏,天策军必死伤惨重,少说得休养生息数年之久。”
屋外喊杀声震天,屋内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然而一旁的陈礼钦皱眉道:“不对,就算天策军都进了城,可胡钧羡拿什么杀死那么多天策军?靠穿藤甲、用锈刀、缺弓弦的边军吗?那些边军守城还行,野战根本不是天策军的对手。”
陈迹沉默了,这也是他如今最大的疑虑。
他自然知道白龙在秘密制造火器,可他很清楚这个时代火器的威力,根本不足以杀死那么多天策军,除非整个固原城地下都埋了火器。
但这明显不可能。
陈迹看向众人问道:“宁朝能与天策军抗衡的军队都在哪里?”
陈礼钦沉声道:“御前三大营刚在崇礼关打过一仗,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这应该就是天策军敢来奇袭固原的底气。”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
众人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被浇灭。
此时,陈迹和张夏突然异口同声道:“不对,还有一支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