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公司电梯的时候,秘书在旁边汇报工作,戴林暄收到了一条来自管家的消息。
【财伯】:林暄,小栗吃饭的时候发了很大脾气,还砸了碗,说今天的粥难喝得要命,问他怎么了也不说,你要不要问问看是不是在哪受委屈了?
【戴林暄】:辞了,给双倍遣散费。
辞掉谁不言而喻,财伯有些意外,过了几秒才回复说“好的”。
电梯“叮——”得一声。
“……江风的汤总约了您周五晚打高尔夫,周六下午您有一趟很重要的私人行程,周日上午要和寺庙那边碰个面,商榷一下月底的公益活动流程,以上就是这周比较重要的行程与会议,戴总你看有什么需要变动的地方吗?”秘书跟着戴林暄一起走出电梯,见他没什么反应,试探地喊道,“戴总?”
戴林暄关掉手机,边走边说:“和江风那边联系一下,把周五晚的约推到下周,我球技不精,就不在球场浪费时间了,喝个茶吃个饭都可以。”
秘书立刻做出记录与更改:“那周五晚有另外安排吗?”
“嗯,私事。”戴林暄噙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叫李助来一趟办公室。”
“好的。”秘书转身离开。
办公室门打开又合上,沉闷的皮鞋声在办公桌一侧停下,一只苍白宽大的手打开抽屉,拿出一副银边眼镜架起高挺的鼻梁上。
戴林暄的办公桌非常简洁,除去电脑与文件,只有两个相框,旁边是一盆绿油油的仙人掌。
相框表面倒映着戴林暄清隽的面容,他注视着十八岁的赖栗许久,才缓缓将目光移到另一张照片上。
那是十二年前的全家福,彼时赖栗还没有出现,母亲牵着十岁的戴翊,父亲搂着母亲的腰,他笑着站在一旁。
现实的目光与十八岁的自己交汇,都觉得彼此陌生。
“叩叩——”
“进。”
李觉进来的时候,戴林暄正在平板上玩数独。
这是一家戴林暄自己创立的影业公司,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了业内翘楚,忙于海外的这两年他也没退任总裁一职,这就苦了几个助理,每天忙得晕头转向,昏天黑地,李觉就是其中之一。
他比另外两个助理还要累一些,除了公事还要负责处理戴林暄的私事。
刻板印象里,一个公司老总需要处理的私事无非风花雪月四个字,例如帮老板解决死缠烂打的一夜情对象,给和情妇情夫偷情的老板打掩护,安抚想上位的三哥三姐等……
可对于李觉来说完全不是这么个事,他从始至终服务的私事对象就一个——赖栗。
一个和戴家毫无关系,却喊戴林暄哥的18k金纯祖宗。
上个礼拜,李觉刚替戴林暄去医院看望贺家小儿子贺书新,并赔礼道歉,对方几乎被赖栗打成了猪头,理论上贺家在诞市的地位不比戴家差多少,儿子受了这种委屈不会草草了结,没想到竟然比他们这边还想和解。
可能是理亏。
对此赖栗也不肯给出任何解释。
李觉说:“小赖总刚给我发了信息。”
戴林暄没有抬头,在数独方格里填入一个个数字:“说什么?”
李觉把手机反放在桌上往前一推,戴林暄掀起眼皮,看见赖栗发来的一行字:如果我把贺书新打死,戴总保我吗?
戴总都叫上了,看来早上是真的气得不轻。
戴林暄用李觉的手机回复:法治社会。
赖栗秒认出他:你今早让我吃你寄吧的时候怎么没想是法治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