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薛达闭上眼睛,心如死灰:“戴林暄这意思就是不打算继续了,今天饭桌上聊的全都不作数。”
小舟没再说话,看了汤远扬一眼。
汤远扬砸去一个抱枕:“你他妈看什么看!”
汤薛达往汤远扬身上甩了一掌又一掌,打得他抬不起头来:“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骂!我们计划了半年的事就这么被你搅糊了,我们家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汤远扬捂着头:“别打了!愿意收购的又不止他戴林暄一个,贺少会帮忙的!”
贺书新还住院呢,汤远扬针对赖栗就是为了表态,顺便帮家里争取一下贺家的资金。
况且按照贺书新那个“恋童癖”的说法,赖栗已经遭到了戴林暄的厌弃,住校这个事就是证据,他连贺书新都敢打,戴林暄恐怕早就不想管他了,谁知道以后还能惹出什么麻烦来。
“贺书新?你是纯智障啊。”汤薛达咬牙切齿道,“怎么你老子我在贺家的面子还没你这个毛头小子大是吗!要是事情有这么简单,我何必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讨好戴林暄!”
小舟:“……”
恋童癖的这个说法汤薛达一直没信,他和戴林暄打过交道,不是这种人。不过戴林暄对赖栗确实太好了,说不定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所以汤薛达才找来几分相似的小舟作为“诚意”,就算戴林暄拒绝了,也不至于生气。
来学校之前他还在想,汤远扬这顿打挨得挺及时。按照之前的路数,戴林暄说不定会为了替赖栗赔礼道歉而愿意高价收购江风,现在倒好——
“你他妈竟然敢动刀子!”
“不是我的刀!”汤远扬崩溃地吼,“我怎么可能干这种蠢事!”
汤薛达恨不得打死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刀是不是你的重要吗!?我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过你,不要招惹赖栗!不要招惹赖栗!”
汤远扬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终于老实下来不吭声了。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当时围观的那么多人竟然没一个看见赖栗给他塞刀的动作,就连他自己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就算公司不出事,也迟早败在你手里。”汤薛达突然泄了力,“你又玩得过谁呢,远扬。”
汤远扬一怔。
汤薛达长出一口气:“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动的刀,你以为戴林暄看不出来吗?”
汤远扬震惊:“他知道他还这样?他就那么宠赖栗?宠到生意都不顾?”
汤薛达不予理会,喃喃自语:“你爷爷总说,戴林暄是诞市年轻一辈最聪慧的那一个,现在想来是对的……他可能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之前的约他三次他推三次,这是把我们当狗在溜呢,赖栗就是个借口。”
“爸,你在说什么?”汤远扬听得一头雾水,“你们是哪们?”
……
赖栗走进公寓,疑惑道:“为什么不回家?”
戴林暄脱下西装外套,坐沙发上闭上眼睛:“这离你学校近。”
赖栗指了指脖子:“你猜明天辅导员会不会让我军训?”
戴林暄说:“那就休息。”
这栋公寓是赖栗填完志愿后买的,离学校十几分钟的车程,两百多平,装修很精致。
赖栗拎着打包的饭菜走到厨房,找到了疑似微波炉的东西,上面的按键很多,他唯一能分清的就是开关。
正在考虑不吃了还是上网查查的时候,戴林暄走了进来,带过一阵淡淡的酒味。他拨开赖栗,从消毒柜里拿出几个盘子,装好饭菜一个个送进微波炉。
等待的空隙,赖栗靠在门口看着戴林暄,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合作商塞人给戴林暄的情况,独独今天最恶心。
不是因为那个小舟和他长得像,也不是因为小舟是男生,而是明明戴林暄不管是私德还是公德都够完美了,却还是要被那些作风下流的人以己度人,造谣,泼脏水。
虽然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赖栗不能理解的转变,但过去十二年,戴林暄这个哥哥做得确实无可指摘,好得过头。
“晚饭不是吃得很开心?”戴林暄看着微波炉里的暖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