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凡的眉头不自觉一动，下了车走向工地。刑谦要求潭凡带回来的薛岳三人，本身就来历不明，接回来后，除了凡尘其他人都出现不适甚至高烧的症状，要求救人的出发动机不详，把人带回来后却没有再联系潭凡，虽然最后潭凡他们有从这件事中获利，但是这笔生意却让他觉得自己吃了个闷亏，整个过程像个白痴一样任人安排，令他十分不悦。再看这个要当做落脚点的地方，面积硬生生得被裁剪掉三分之二，颇有一种别墅换破屋的感觉，潭凡心里哪里会痛快。潭凡拉住一个从他旁边经过的工人，冷声道：“这里在建设什么人的房子。”那个工人突然被他抓住，吓得往旁边躲：“我……我不知道！”潭凡的不悦已经完全表现在脸上，对方看他逐渐变黑的脸，吞了口唾沫，开口道：“有一个男的说半个月要建造四栋房子，每个工人一天两顿包吃，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每个人还有二十斤粮食可以拿。”潭凡心中一凝：“你们建了几天了。”对方扯了下被潭凡抓住的衣服，想挣脱那只钳子一样的手，却没能得逞：“一……一个礼拜左右吧。”潭凡送开抓住对方的手，如果是一个礼拜前开始建造，那就是等他们集体高烧后才开始的。那个工人看获得自由，却没有马上离开，他怕对方还有话要问，擅自离开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他的一个工友就是因为不小心撞到那些有刀的人，一句解释也没有就被乱刀砍死。在b市，他们这种不敢拿起武器跟着军队出基地清理丧尸的人，只能选择去建造围墙，搬运水泥石块这种苦力，勉强煳口，遇到那些潭凡这种衣着干净的人就知道生活的世界不一样，看到了也只能低着头做人。“雇佣你们的人在哪里。”潭凡扫了一眼那个工人，开口道，“找到人会给你好处。”那个工人听后眼前一亮，可是立马又犹豫起来。他听说过这样的事，但是最后都会变成丧事，那些带路的人大部分都没有后来的消息，大家都说这种带路的事做不得，会死人的。潭凡看他犹豫，从口袋里拿出三块士力架：“你带我去，这个就是你的，到了地方就可以走。”那个工人看到潭凡拿出的东西眼睛都直了，心下一狠，咬牙答应道：“那好，可……可是能等我领了午饭再走吗？中午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潭凡看了眼工地，点了点头。这个时间确实是饭点，工地上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大多都是一身泥土污渍，每个人手上或多或少沾染了水泥和沙土，却不约而同得往一个方向赶去。潭凡也好奇是谁安排这里的，跟着那个工人往领饭的地方去。远远就能看到已经有许多人在排队，潭凡也跟在排队，不少人看他这样，眼神各异，却没有人敢议论，更不敢对潭凡指指点点，大概排了十分钟才轮到潭凡。分发的食物很简单，一个干硬的馒头加上一碗不知道加了什么的，褐色的汤，不过汤的表面漂着油花，这样的伙食对于这些工人而言十分珍惜。分发午餐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操着一口四川口音，衣服还算整洁，就是头发许久没洗，油光发亮得：“你不是我们工地的。”这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弥足珍贵，但是对潭凡而言跟猪饲料差不多，他没有半点兴趣。潭凡扫了一眼周围，发现这里除了工人，也就这个黄发男人比较特别：“谁雇你在这里的。”对方听潭凡不客气的语气，顿时恼了，工地上谁都知道这位爷脾气不好：“你谁啊？”潭凡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故意来找茬的，重复问道：“谁雇你的。”现在潭凡后面的那个工人看着心惊胆战，生怕那个黄头发的年轻人追究到他这里来，自己的饭碗就会被这个陌生人弄丢，那他就只能去做那些比这个更辛苦，还无法填饱肚子的事。黄发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潭凡，看对方混的很好的样子，心里也忌惮了几分，怒气消退：“你到底是谁啊？找我们老板什么事吗？”潭凡听到他说有老板，问道：“你老板在哪里。”黄发青年压着三分怒气，但是看对方这样也不好发作，只能换个说法，逃避潭凡的追问：“你如果有其他事，能不能先让一让，后头多的是人等着吃饭，等分完了所有人，我再去找你。”潭凡不是不讲理的，干脆走出队伍，站定在黄发青年身边。黄发青年心中郁结，看来这位大哥今天是死磕在他这里了，不过真要让他带人去见雇佣他的人他却做不到，因为他是一次性从那个人那里得来一批庞大的物资，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