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想到一个将死之人能翻过杏花院的高墙,从墙上摔下去,摔断了?腿骨,还拼了?命地逃跑。
这一路鲜血淋漓,这书生求生的意志力?倒很强。
“他可不是求生。”谢砚不以?为然松了?松手腕。
顾淮舟要逃走,直接从后门翻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冒死往内院来,分明是来给皎皎报信的。
他对皎皎倒还真有几分真情实意呢。
百无一用的书生情意……
谢砚眼中浮现一抹戏谑的笑,“让杏花院诸人谨言慎行,莫要什么话都往外传。”
“守杏花院的锦衣卫和太医都是咱们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有一件事,属下无能……”
扶苍默了?须臾,躬身?抱拳,“张阳这个小太医不懂事,的确替二奶奶传了?东西给顾淮舟,但属下翻遍杏花院也找不到可疑之物。”
“这世上哪有不留痕迹的东西?”谢砚拍了?拍扶苍的肩膀,“你查不出来,是因为你不够狠。”
他的力?道极轻,可扶苍却觉重如千钧,肩膀一歪,险些摔倒。
同时,暗室内传来泼水的声音。
一盆滚烫的水当头泼在顾淮舟身上,浓重血腥味伴着湿气溢满整个房间?。
昏迷中的顾淮舟惊醒,断断续续地骂:“谢、谢砚,我没?想到你这样的无耻之徒,你放了?婵儿,放了?她……”
“自?己都看顾不好,拿什么护她?”
谢砚轻推门扉,门吱吱呀呀打开。
一道天光投射进幽暗的空间?里,刚好照在顾淮舟身?上。
他被铁链吊着手腕,白衣被血水染透,凌乱的头发?耷拉在眼前,再?不见从前清秀书生的模样,便连眼神也不似从前清亮,多了?几分凶煞之气。
东京城这个大染缸啊,还真是谁都逃不过。
谢砚突然想起初见顾淮舟时,顾淮舟像一条狗,在暗巷中被国子监的学生们摁在地上打,只为了?得到一块肉饼。
就?这样穷酸的模样,他还敢跪在谢砚脚下说谢砚是他的榜样,说要做谢砚的门生。
谢砚一时心善,将他带回了?侯府。
没?想到他旁的没?学会,竟学会了?偷鸡摸狗。
所以?说啊,心善百无一用,只会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