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现在小寿王逐渐从一个熊孩子变成正常孩子,不说五好青年吧,好歹三观基本没崩。
萧韶鄞也在她身边长得好好的。
萧韶安顺利继承皇位,这俩孩子封个王爷,万事大吉。
偏偏出了这么个事让杜莫直接倒戈。
倘若他只是一时余怒未息或是有意试探倒还好说,他要真铁了心在皇权之争里插上一脚,势必会掀起风浪。
一个这么年轻靠自己混成太后亲信的宦官,苏棠不敢想象他狠起来会有多狠。
……
“师父。”杜莫的徒弟捧着崭新的衣服鞋袜,以及除晦气的桃木枝恭恭敬敬到掖庭接他出来。
杜莫接过衣服,不紧不慢地换上。
小太监边替他更衣边道:“师父,您明明早可以出来,何必多受这么些天的苦?”
杜莫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一旁转给女犯人用的拶子,“动手。”
小太监一脸懵地接过,这不是给女犯人夹手指的刑具吗?
“对谁动手啊?师父。”
“对我。”
徒弟闻言手都抖了,拶刑是专针女子的刑罚。
若对太监用,既是酷刑,也是羞辱。
“别磨蹭。”杜莫伸出十指套在上面。
“是,是。”小太监只能听命拉动刑具。
直到自己的手指发红肿胀,骨节留下淡淡的青紫,杜莫才喊停。
杜莫忍着疼痛,面不改色地动了动手指,“走吧。”
他回去忍着手指触碰热水的灼胀,又沐浴焚香了一遍才回到太后跟前。
进去便跪伏在地上,伸长的袖口刚刚挡住他手上的手指,“请太后治罪。”
“你不是已然洗脱罪名了吗?”
杜莫又磕了一个头,“奴才好些日子未能在太后身边服侍,此乃其一。奴才自作主张,此乃其二。”
太后眼睛微眯,“你以为哀家身边离不得你吗?”
“是奴才离不开太后照拂。”
太后盯了杜莫半晌,终是松口,“听说你在掖庭受了不少刑,养好伤再来服侍吧。”
像这样姿容上乘,又通才学的太监便是在宫里也不多见。她大半辈子围着一个男人张罗,现下自然想着两个看得顺眼的人在身边伺候。
他报复那宫女的理由她也知道了,的确是那宫女造谣生事在先。
况且那宫女还敢利用皇子,罪不可恕。
至于杜莫,她用得顺心,倒并非不能原谅。
杜莫深知再要养伤,他的位置就真得被旁人占了。
他再次叩首,这次起身的幅度略大了些,微微露出半个手掌,“请太后宽心,奴才绝不会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