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面色一沉,“这桩案子已然结案。陈司直若是有所补充,另作文书交予本官即可。”
韩禧闻言心中为陈司直捏了一把汗。
大理寺卿这话算是给了他台阶下。
怕就怕……
“下官以为,真凶并非凌行川。”
陈司直却像是听不懂大理寺卿的暗示,当众打了他的脸。
大理寺卿压制怒火的间隙,刑部尚书主动接过话茬,“陈司直如此说,有何证据?”
“经下官查证,齐越会盟使左靖死的当日,还有一人在千灵艺坊,他却偏偏躲过了大理寺和刑部的盘问。”
韩禧脑子顿时炸开。
陈司直后面的话像浆糊似的钻进他的耳朵。
他正好站在陈司直身后,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清楚。
但他全然没有精力分析。
若不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该在此时添乱,他早便冲上去捂住陈司直的嘴。
韩禧忽而想到什么,抬头看向林珣。
对方的神色虽无异常,眸中却满含深意。
几乎是一瞬间,韩禧就确定陈司直此刻的作为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静待陈司直和几位官员结束对峙。
最后大理寺卿只让陈司直在三日内拿出证据,否则凌行川还是会被依律处决。
几位要员离开后,陈司直挺起脊背往堂外走。
跨门槛时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韩禧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
“大人,您没事儿吧?”
陈司直摆摆手,借着韩禧的力将另一只脚迈过去。
“要不先请大夫来瞧瞧吧?”
“老毛病,不碍事。”
“本来您身体就不舒坦,连着奔波这么些时日,想不加重病情都难。现下案子结了,您又何必再节外生枝?合该请个大夫好好调养身子才是。”
韩禧一股脑将憋在心里的话吐出来。
陈司直闻言并未反驳,只直直盯着韩禧。
坚如磐石的眼神让韩禧未尽的话全都梗在喉咙眼里。
陈司直抽回被韩禧扶着的手,直视前方,“本官这辈子,不敢说没办过一桩冤假错案,却也从未昧着良心让人无辜获罪。”
韩禧急切解释,“可这桩案子,不止是一条人命那么简单,大人难道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