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略微正色道:“我瞧着那何太医倒是不错,年纪轻轻能进太医院当值,模样也端正。只要确定他德行无亏,你们两若真有那样的意思,到时候明媒正娶也无不可。”
时鸢这样的一等宫女家里都不会是无官无职的平民,配一个太医也不见得是高攀。
“婕妤的心奴婢是知道的。且不说何太医未尝看得上奴婢,就算如婕妤所说,可奴婢今年十九,人家还能等到奴婢二十五岁出宫不成?”
苏棠却抓住重点,“这么说你不是一点儿瞧不上何太医嘛。”
时鸢没想到绕来绕去又绕回原点,借着给苏棠煮圆子的理由逃出内室。
苏棠穿个衣服起身的功夫,时鸢又折返回来,脸色不大好看。
“怎么了?”苏棠把衣服裹着的头发扯出来。
时鸢摇头,嚅嗫着。
“你这样更叫我心痒,有什么直说就是。”
时鸢知道这种事瞒也瞒不住,于是凑近压低声音,“奴婢听说皇上幸了昭修媛身边的侍女。”
苏棠惊得双目瞪圆。据她了解萧景榕也不该是那饥不择食的人吧?
“消息属实吗?”
时鸢眉头紧锁,“那侍女已经被封了御女,赐号兰,住承香宫西侧殿。”
“还给她赐了封号……跟昭修媛住一个宫里?”
“她本就是昭修媛的侍女,按理是该如此。”
苏棠疑惑,“你说这是昭修媛有意安排的,还是这宫女胆大爬床?”
“今日本是蚩蛮那边的正年节,听说今年蚩蛮进贡了不少东西,想必皇上也是因此才去陪昭修媛用膳。若不是昭修媛有意安排,恐怕不至于如此。”
自己不愿意,便把身边的侍女送上龙榻?
萧景榕就这样顺了她的意?
怎么想苏棠都还是觉得怪怪的。
沉鹭见苏棠锁眉的模样以为她伤心,连忙上前安慰:“婕妤别多想,她必定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苏棠把身上的氅衣拢了拢,“放心,这宫里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智者不入爱河,愚者才自甘堕落。”
时鸢闻言微愣,而后看着沉鹭道:“咱们婕妤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个。”
“好时鸢,酒酿实在不加便罢了,圆子且让我吃一口吧。”苏棠喝下一口清茶,嘴馋得厉害,不再纠结那什么兰御女的事。
“灶上烧着水呢,奴婢去煮了端来。”
“多煮些,这两日下雪,大家都吃口热乎的。”
时鸢浅笑回头:“奴婢省的。”
“阿娘,姩姩洗手了。”洗完手的小奶团子朝苏棠扑过来。
“手冷不冷?快抱着炉子烤一烤。”苏棠握着姩姩的小手贴上怀里的捧炉。
小奶团子蹭着苏棠的颈窝,“姩姩不冷。”
“那在阿娘这儿睡觉好不好?”苏棠想把姩姩抱到床上去。
“姩姩也想吃圆子。”小奶团子仰着头看苏棠,眼睛里满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