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季软都没有看见沈冀秋,每天都会有医生来给他上药,到了饭点会有人准备好流食。
再次见到沈冀秋是在两天后,这天下午,门意外背打开了,进来两个人,一个是沈冀秋还有一个则是沈上校。
沈上校见到季软狼狈的模样先是打量了一番,而后回头假装责备道:「你个混帐,不是让你好好对人家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沈冀秋低着头挨训,不发一语,沈上将又自顾自看向季软,露出个还算亲切的笑容:「小软,他欺负你了是不是?别担心,一会儿伯伯替你教训他。」
「把你接到这里来本意是想保护你,毕竟现在是战时,情况特殊嘛。没想到这个臭小子那么死脑筋,你受苦了。」
季软沉默地听他说完,眨了下眼,他的伤口好了大半,但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困难,「保护?您觉得……这个样子,像保护吗?」
沈上将笑容微僵。
「见您一趟不容易,可以单独说几句话吗?」
沈冀秋抬眼看向他,沈上将则摆了摆手,「既然小软想单独和我聊聊你就先出去吧。」
沈冀秋的眼神不太放心地在他们之间徘徊,但还是不敢反抗父亲的命令,出了门。
房中只剩下了两人,沈上将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点时间。」
「沈伯伯……或许应该叫您沈上将,我不明白,我们两家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吧?你不惜破坏和我父亲之间的情谊,把我囚禁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沈上将眼里的温度逐渐冷却,露出冷血动物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
「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Omega,娇生惯养,柔弱胆小,现在看来我好像猜错了,也难怪小秋会喜欢你。」
季软平静地注视着他,等待答案。
沈上将笑了,笑容里充满算计与傲慢倒比刚才真实许多。
「其实我也不想做到这一步,这对你来说是场无妄之灾,要怪的话就怪你的父亲太较真。他这个人呐,什么都好,就是固执。」
「这些年我是真的把他当兄弟,我们年轻的时候就是认识,那会儿一起训练,一起打架,一起被罚,在战场上,我们会安心把后背交给对方,我还替他挡过子弹,」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左肩,「就在这里,子弹取出来之后,这儿留下了一个大疤。一到阴雨天我这肩上的骨头就发痒发痛,难受得睡不着觉。我记得你父亲当时说他欠我一条命,后半辈子慢慢还。他这个人最讲义气,所以我信了。」
「可十多年过去了,我变了,他也变了。他开始揪着我年轻时候的错处不放,他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事情过去的,可他现在成了联邦元帅,偏要把事情做绝,那就不能怪我了。」
季软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伯伯把你请到这儿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提醒你父亲,记得他说过的话。只好他做对了选择,他的宝贝儿子就会平安无事。」
「当然,我是很希望我们两家能结亲的。这样一来季家和沈家就是荣辱与共的一体了,唇亡齿寒,我相信你父亲会明白该怎么取舍。」
「是什么样的错误,连你也会害怕暴露……」
「年轻人少知道些对你有好处,不要试图套我的话。你现在最好祈祷你的父亲会选择你这个唯一的儿子,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好。」
「至于你,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有吃有喝,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我想也不至于太难过。」
沈上将起身,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
「好了,今天很高兴和你聊天,就到这儿吧。」
「你想的不只是这样吧,」季软喊住了他,慢慢道:「如果按照您说的,我父亲知道了您的秘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徇私,就算拿我作为要挟。他没有告发只可能是因为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现在,你把我囚禁在这儿,相当于自我暴露,这样太危险,我想你不会做那么冒险的事情。」
沈上将狭眼,「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这样做呢?」
季软得声音微微发颤,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按照你的性格,应该永绝后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