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桐没去看，只用余光就知道，司少和沈黎走过来了。心里有些烦躁，忍不住挑了挑眉眼，眸色极为冷淡。见到这二位，两个柜员变了脸色，就连身姿也变得挺拔，漂亮姐姐有些唯唯诺诺，又极度讨好地说：“司少、沈少，礼物挑好了吗？”霍清桐偏头看他二人，司少已经到了她身旁，姿态看起来随意又漫不经心，眉眼很冷锐，灯光下透着九分的寒凉。他将二位柜员打量一下，目光落在二人佩戴的名牌上，“不敢，怕被人怀疑我偷东西。”这话说的，诛心呢！这语气，真他妈欠抽呢！俩女面面相觑屁都不敢放一个，漂亮姐姐脸色涨红，不敢解释也不敢回嘴。另一个柜员讨好地笑，“司少，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司少懒懒地瞥她一眼，凉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那是几个意思。”柜长见这边状况不对，丢下手里的活过来打招呼。她一声司少刚喊出口，司少抬起眼皮看她，眼色凉薄，皮笑肉不笑的，“一边去，喊你说话了？”司少的骂声不高，听起来嗓音也不是很严厉，但对于柜长来说，却像是一巴掌甩她脸上，扇的她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面色胀红，极力忍着。柜长给二人使了个眼色，朝霍清桐努努嘴，意思是说跟她道歉。漂亮姐姐立即对着霍清桐恭敬地弯腰，“小妹妹，对不起。”“什么小妹妹，叫霍小姐。”沈黎走到霍清桐的另一边，手指敲敲玻璃柜面，“记住了，她是霍小姐，我朋友。”三个柜姐面色大惊，尤其漂亮姐姐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是是，大少。霍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确怀疑霍清桐的手表来路不正，偏巧司少和沈黎两人都在，就想当着小老板的面尽心尽责一次。哪知，一脚踢上铁板。司少沈黎的朋友，还得叫声霍小姐，不是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霍清桐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有点口干，想喝水转身要走。肩膀一沉，多了司少的一只胳膊。司少搭着她肩，从漂亮姐姐手里拿过发票，修长好看的手指敲了敲玻璃柜面，“老沈，喊王总过来，我要投诉她们。”王总是永泰购物中心的总经理，沈黎的小舅舅，永泰购物中心是沈黎家的产业。沈黎偷偷来买礼物，要毕业了嘛，送给他的女神，喊他舅过来他妈就知道了。他想息事宁人，对柜长说：“特事特办，给她退现金。”柜长却是个坚持原则的人，“抱歉大少。”“不用，我不退了。”霍清桐不想再待下去，提着袋子快步离开。手表没能换成钱放存折上，她的心情有些低落。走出永泰购物中心，太阳炙热，带着火的微风轻轻摆动着路边的树叶，吹得人心烦躁。司少来到她身边，递过来一张发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事。她一把夺过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司少低头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放口袋里干嘛，撕了啊。”霍清桐抬头，迎着日光对上司少的脸，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发票，认认真真地拽平整，再认认真真地折叠成小方块，重新放回口袋。这动作，落在司少眼里既嚣张又风骚，无形无声地跟他对干。有点意思啊，小妞笨是笨了点，打架手不软，可以发展发展成为他的小弟。主动帮忙卖表然而，才跑了一步，t恤……“笨！”突如其来的一个字，被骂的霍清桐忍不住皱起眉，眯了眯眼，微微寒凉的目光扫到司少身上。“老司。”沈黎拽了拽司少的衣服，给他一个劝解的眼神。司少当做没看见，“买件衣服少说也得几千上万，多买点大几万十来万，谁带那么多现金逛街？不都用卡！”有钱人家的少爷，说起几万十万跟眼都不带眨的。仇富心态稍稍冒头，霍清桐挑着好看的眉眼，撇撇嘴，“那又怎样。”“怎样？刷卡退货就得退回卡里，你不知道？”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小学五年级才回到安县，夏晨松在安县买了一套房子，家门口租了门面房开了个小超市。初三，夏晨松生病去了姚村。记忆中，她从没去过大城市。来霍家前，从没去过大商场，没在商场买过衣服更没退过衣服，怎会知晓退款的流程。仇富心态迅速膨胀，尤其在对上司少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下，掩藏的自卑彻底爆发。“不知道又怎么样！碍你眼啦！吃你家饭啦！”她眼眶发红，狠狠地瞪了司少一眼，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