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方才能感知差距,就像是时代的跨越,对于拥有两段记忆的张寰来说,这样的跨越所形成的对比,再清晰不过。
但不同的是,这是处在同一时空中所出现的景象,在同一个世界里,却有着这样巨大的差距。
离开港口,进入城市当中,一切事物再次变得新奇,曾经只在报刊上看到过的画面,如今就在眼前,张寰看着街道上,真正的车水马龙,应接不暇。
“我终于明白,你为何那样的担忧。”张寰说道。
“清廷筹备的立宪,至今未成。”沈清辞戴上帽子说道,“但这已不是单单的制度落后。”她抬起头,看着远处立在阳光下高耸入云的烟囱,“现在,是工业的时代。”
敲着响铃的电车,从轨道上缓缓行驶而过,沈清辞带着一行人马找到旅馆住下,并没有着急前往轮船公司。
“我去办理入住,你等我一下。”沈清辞将行李放在沙发旁,拉着张寰坐下说道。
“好。”
旅馆的大厅内摆放着一个广告牌,上面是关于一场话剧的宣传,旁边还摆放着印成册子的介绍,但几乎都是洋文。
张寰只看得懂图片,片刻后沈清辞回到她的身边,“走吧。”
“阿蘅。”
张寰顺手拿了一份介绍,便跟着沈清辞上了楼。
旅馆位于街边,有着一整栋大楼,一侧可以看到港口和海,另一侧能看到城市与街道。
由于在海上漂泊太久,沈清辞显得十分疲惫,她躺在床上闭起了双眼。
张寰看出了她的疲惫,于是说道:“刚刚落地,先休息几天吧。”
“好。”沈清辞睁开眼回道,侧头时,看见张寰倚在窗口向外张望,似乎对于西方,以及这个国家充满了好奇。
注视了片刻后,沈清辞从床上爬起,走到张寰的身后,轻轻将她搂住,“在看什么?”
“看这个世界。”张寰回道,随后她转过身,“看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对视片刻后,二人在窗前自然的拥吻了起来,片刻后,沈清辞靠在张寰身上坐了下来。
桌子上那份册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张寰将之拿到她的跟前,“刚刚在大厅里看到的,这是不是西方的话剧?”
沈清辞接过,看了一眼封面,“对。”
“《奥赛罗》”沈清辞又道,“是戏剧,也是一场悲剧。”
她看着演出的时间与地点,就在今天的傍晚,刚好离这家酒馆不远。
“我们去看吧。”沈清辞没有询问张寰,而是直接说道,“我只是听说过这个戏剧,还没有真正去看过。”
“好呀。”张寰开心的应道,但同时她又怕沈清辞过于劳累,“不累吗?”
沈清辞摇了摇头,“这个宣传是放在旅馆的大厅中,应该还有售票。”
“不过天气太热了,刚刚出了很多汗,我先去洗个澡。”说罢,她吻上了张寰的额头,便从椅子上坐起。
“好。”
傍晚时分,沈清辞带着张寰来到了海港附近的剧院。
尽管并不是新剧,但剧院门口还是围着不少观众。
沈清辞拉着张寰进入了剧院,坐下后看了看时间,“时间刚刚好,快要开演了。”
就在沈清辞的话音刚刚落下时,剧院里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所有的灯光都聚拢在了舞台上。
原本嘈杂的剧院,也在瞬间安静下来,灯光再次熄灭,在一段旁白的介绍中,序幕就此拉开。
“我可能会听不懂。”张寰说道。
“戏剧的表现,并不只有台词,”沈清辞回道,并握紧了张寰的手,“我想,你可以看懂,我也会翻译给你听。”
张寰点点头,“好。”
舞台的序幕被缓缓拉开,灯光聚拢,两个男人站在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船上。
伊阿古:“凭良心说,我知道我自己的价值,难道我就做不得一个副将?”
“上天是我的公正人,我这样对他陪着小心,既不是为了感情,又不是为了义务,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戴上这一副假脸。”
“要是我的表面的行动,果然出于内心的自然流露,那么不久我就要掬出我的心来,让乌鸦们乱啄了,世人所知道的我,并不是实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