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寰于是看了一眼沈清辞,沈清辞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回道:“等下次回来,一定拍。”
“下次回来?”店老板不解。
“得出去一趟,预计明年秋天回来。”沈清辞道。
“明白了。”店老板道,“这照片还是按照上次的地址吗?”
“不,”张寰开口道,“这次送到檀园的沈宅去。”
“好嘞。”店老板将地址记下。
看着店内的钟表,已是深夜,“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吗?”沈清辞问道。
“好。”
二人回到沈宅守岁,临近子时,沈清辞将仓库里的烟火搬出,摆在了庭院里。
大厅内的钟摆,正有序的摆动着,发出哒哒的声响。
随着长针最后一刻的转动,铺天盖地的炮仗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沈清辞同时点燃了庭院里摆放的烟火——砰!
随着一声巨响,如流星一般的烟火升入夜空,于黑暗中炸开,化成无数流光散落大地。
夜空如白昼,大地如同裹上银霜,人的脸上也是流光溢彩。
沈清辞来到二楼的阳台上,缓缓走到了张寰的身侧。
听到脚步声的张寰,等沈清辞走近之后,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在炮仗声中,她道出了那声久违的祝贺。
“新年快乐,阿冉。”
亲切而温暖。
砰!——
焰火的光芒映照着二人重合在一起的影子,她们在新年的火光中,相拥,相吻。
1908年,春,清晨
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沈清辞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后,没有立马起身。
她侧头看着枕在自己臂膀上的人,手有些麻木,但她仍然没有收回,只是静静地看着,并忍不住的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轻轻撩拨着她散在额前的头发。
片刻钟后,怀中的人翻了一个身,她的胳膊也得以脱离开来。
她抬起已经麻木的胳膊,活动了一会儿,随后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书桌上压着两张船票,沈清辞随手取了一件外衣披上,走到桌前,没有去拿船票,只是打开了书桌的抽屉。
抽屉里仍然放着香烟,还有一把手枪,她将枪取出,靠在窗前轻轻擦拭着。
尽管动静声很小,仍然惊醒了还在熟睡中的张寰,许是因为身侧变得空荡,于是便在不安中醒来。
看着空荡的床榻,她抬头扫视了一圈屋子,看到沈清辞靠在窗前,洒落的阳光,映衬着她的轮廓,遂又安心了下来。
在擦拭枪支的沈清辞,看到榻上的人爬起,于是起身放下了手中的枪来到了床头。
张寰很是自然的向她张开了双臂,像一个孩子索求拥抱。
沈清辞俯下身搂着张寰,“睡醒了?”
张寰靠在她的怀里,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睡眼朦胧的回道:“嗯。”
“咱们该动身了。”沈清辞注视着张寰说道。
张寰再次点头,沈清辞便将昨夜准备好的衣物拿到了床上。
“我还没有坐过海船。”张寰站在镜子前,一边更衣一边说道,“只在书中看到过,也不知道真实的海上是什么样的。”
沈清辞将枪支的弹药填满,随后放下枪,走到张寰的身后伸手将她环抱住,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看着镜子里相依偎的人说道:“就像天空一样,一眼望不到头,但是海上风云莫测,此番行程,可能会有些劳累,也不知道你能否适应就匆匆下了决断。”
张寰抚摸着沈清辞的手,柔声笑道:“是我提议要跟着你去的,怎么变成了你下决断了。”
“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去哪儿,我都乐意。”她又道,“也不怕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