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许小真的声音细若蚊鸣,指甲死死掐在掌心,剧烈的疼痛克制着他不至于崩溃逃跑。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不该招惹陈奕松的。
陈奕松垂眸,目光在许小真的每一寸皮肤上逡巡,眼神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病态的侵略性,像是巡视领土的国王。
许久才抚上他的后颈,把他拉过来,面对自己。
“为了周延?”
许小真木然点头。
他身体硬邦邦僵直,大脑完全一片空白,任由他把自己提起来,像摆弄一个洋娃娃。
他又听到陈奕松的一声冷笑:“真是个傻逼。他可是烦你烦得要死。”
为这句话,为周延并不爱他,许小真浑身都被冻得冰凉,唯独眼眶自己热了。
陈奕松拇指带着薄茧,压在他眼尾,欣赏许小真的眼泪,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泪,以往多硬气啊,明知打不过也要拼了命的反抗。
眼泪真漂亮,只可惜他的眼泪,都是为周延而流,真是一条乱摇尾巴的狗。
快黄昏了,雨也停了,许小真才跌跌撞撞从别墅走出来。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运尸车,吊在会客厅上的人死了,陈奕松叫人送出来连夜掩埋。
许小真记不清在里面几个小时是怎么过的,只有无休止的血腥味。
周延一直没等到关于他的处罚通知,家里白天热夜里凉,怎么都睡不好,他没多片刻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伏在课桌上补觉。
傍晚直到放学的时候,人们都陆陆续续散去了,门口也没有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往日许小真总会在他出教室后,悄悄跟在他的身后回家。
不过周延没有太多在意,他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旁的地方也去不了。
许小真班里经常拖堂,如果放学看不见自己,他就回家了。
周延才刚走出门,白天还因为他打了陈奕松而对他避之不及的同学笑嘻嘻围上来,逢迎恭维着:“延哥!延哥我一早就想跟您认识认识了。”
“今早打陈奕松那一下可真帅,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我们能不能跟着您长长见识啊?”
“早就听学校里的人说,延哥你家里不一般,没想到这么牛,陈奕松都快被你打残了,他们家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是!我早说了,延哥家里肯定非富即贵,绝不是陈奕松那种人能比的,何况他爸都不要他了,不过话说回来,延哥你从哪个区来的啊?”
一群人苍蝇似的围着他乱叫,搓手等待他的回复。
周延瞬间察觉到了什么,大脑嗡鸣,像挨了重重一击,拨开人群。
无论是作为顾延野还是周延,他向来傲慢自负,一切都要完成的游刃有余,绝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让自己展现出丝毫的不妥,但这次他却用了十八年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直到他看到缩在墙角的许小真,那个荒唐的猜想才真实落地。
许小真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头埋在手臂中,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见到是周延,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忙不迭爬起来:“我去,去给你做饭……”
“你去找陈奕松了——?”
周延一个箭步冲上前,扯开许小真的衣领,果然在腺体位置上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冒着血丝的牙印,心脏扑通一声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