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对顾延野的不满程度已经到达巅峰,他动不了许小真,所以顾延野连着几波送去十八区的人都被他处理了,顾夫人安抚他不要动怒,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就好了。
顾夫人既怕顾延野不死挡女儿的路,又怕他死得太早给她的女儿留下一堆烂摊子。
顾延野太年轻,又一向瞧不起下区,所以势力几乎都集中在上三区,每一个区都有每一个区的势力组织,他贸然往下伸手本就困难重重,除非亲自去一趟,否则每次下面传上来的消息,就是很好,许小真在那边过得繁忙而充实。
都是顾夫人的安排。
顾延野全然不知道许小真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境。
陈奕松倒是知道,意料之中的事情,那批钱往他这儿也送了一部分。
官商黑勾结,一直以来都不是秘密,一般地方官员为了行事方便,每次有动作,都会拿钱向当地大的□□组织打点,买个安心踏实。
许小真没忘记和女儿的约定,晚上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一趟。
许留咚咚咚跑去洗热毛巾给爸爸擦脸擦手,把今天幼儿园发的小布丁给爸爸吃,还把自己的手工送给爸爸。
许小真抱着她亲了又亲,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但眼看着时间不早,把孩子放下,让人领她去玩,自己则去找陈奕松。
许留知道爸爸妈妈有事要说,所以也没闹,乖乖去写作业。
陈奕松好像刚起床,睡眼惺忪的,头发有些杂乱,在喝水。
他看见许小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就知道出事了。
许小真快步走过来,抓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和自己对视:“你疯了?什么钱都敢拿?我不想许留有个重刑犯的妈妈。”
陈奕松喉咙里漫出笑意,纵容地倒退两步,靠在岛台上:“许小真,你有够天真的,你知道外界怎么评价我的吗?
良心企业家!大善人!
我每年光是捐出的善款都有几个亿,纳的税更是不计其数,我有枪支火药,有钱有人,你是重刑犯,我都不会是。”
许小真喉咙发干,瞳孔震颤,质问:“那你还收……”
陈奕松低着头,歪歪斜斜站着,手撑在台面上,反倒不像被许小真钳制住了:“送了三百万,这点钱连我的手都不配经,都是下面人直接走的帐。
有些东西不在于钱的多少,在于态度。每年这种灰色收入,还没有我做慈善的五分之一多。
我收下了,就是表了态,他们才安心。我清高,格格不入,他们就要睡不着觉了,总得想法子让我跌下去。往上爬哪能一尘不染?和光同尘才是大道。
你要是想干干净净,就离回家带孩子不远了。”
许小真缓缓松开了手,陈奕松找了张卡,塞进他制服口袋里,顺势低头亲了一口:“三百万,就当我还回去了。”
许小真把卡抽出来:“你不用总试探着给我下套。”
一笔来历不明的钱,即使原本就应该在账上,也不能重新贸然出现,到时候查起来容易出事。
“真小心。”
陈奕松把卡抽了回去,许小真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暂时不收,大概应该想到主意了,他期待的许小真在床上求他的梦想破碎了。
“会拿回来的,几天后我会做一次东,三百万借机会洗干净,过明路,借我个场子。”他说完,又匆匆走了,去灾区驻守。
一般情况下,许小真不主动说,陈奕松不会主动给他零花钱,也不会主动给他提供帮助,这样挺不错的,许小真也好接受,不至于觉得自己像是被包养的。
他手里还有点奖学金和工资,但包一个酒店远远不够,陈奕松给他打了张欠条,让他慢慢还。
许小真给一些企业老板下请帖,以官方名义举办了一场募捐会。
十八区屁大点地方,有点能耐的人都能打听出来,一个叫许小真的实习官员接受了赈灾的烫手山芋,他就是那个当初违抗旧例,硬是把防护器具送出去的小官员。
听说是他自己主动接手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底气?一个底层beta,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举办募捐会?
他们有些犹豫,既怕他有什么靠山,不去得罪了,又怕他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让他们放了血。
不过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还是不少人参加了。
许小真姗姗来迟,穿着制服,傲慢地扫视过在场所有人,不像个贫民,像个矜傲的贵族少爷,然后缓缓落座。
募捐会不会太快开始,按照帝国官员腐败的惯例,会先进行各种活动,要么玩牌要么高尔夫,募捐结束后是舞会。
顾延野为了诱惑许小真,教他的那些东西派上了用场。
他一个小土鳖,震慑震慑这些老土鳖倒是足够了。
无论何时,无论这些人怎么打探他的身份,他始终都是淡淡的,从容的,微抬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