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尾端还多了一个0迷惑视线,很容易分组成9A,10275,7C,10275,0H,10270。
沈冽抽过来房卡,薄薄的银色金属片被他拆分,组合,最后成为摊在掌心的一把钥匙:“所有人都觉得我这样的人,出的谜题一定很难,也许是什么令人绞尽脑汁的密码,或者深奥的机械公式,其实我的心意像这组密码,一直很简单明确,哥,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是我们的新家,有树,有花,还有小小的水池。”
在很久以前,许小真和沈冽的家就在养父母去世后被征收推平了,那时候许小真晚上总抱着沈冽,两个人一起幻想,长大以后要盖一座新家,不用太大,小小的院子,门前栽种花草树木,挖出个小池塘养鱼,他们兄弟两个一起住。
久到许小真都忘了这件事。
他抬起手,握住钥匙,面上有几分感动,在所有人都紧张地以为他要为沈冽的浪漫而动摇的时候,许小真忽然站了起来,一阵风似地跑上楼,给三人留下一道急匆匆的背影。
或许并不是多么深奥的谜题,十八区旧城区的建筑布局,宪法第一条,宪法。
他的大脑中线索一闪而过,在地上摊开魏如观的笔记和初始宪法以及按照笔记数字编号标记的建筑地图。
在尝试了建筑内居住人口,占地面积,拆除时间,建筑存在年限后,最后以建筑竣工时间为先后,对照数字,在宪法中拼凑出了第一个名字,或者说代号——启明,120013。
是十二区一处地址的邮编。
一共二十多个代号,二十多个邮编地址。
许小真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但他不敢确定,这些地址在十六年后还能不能进行联络,也无法确定联络上的是人还是鬼。
他在房间里待得时间过长了,三个人不敢轻易打扰,轮流给给他把食物送到门口,凉了再换新的。
在第二天傍晚,许小真饥肠辘辘走出房间,吃光摆放在门前热腾腾的食物,才抱着一捧信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相处的似乎还不错,给花浇水的浇水,看书的看书,擦枪的擦枪。
他把信交给陈奕松:“我需要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把这些信分别寄出去。”
这件事没有谁能做得比陈奕松要好了。
陈奕松接受指令的同时,不忘指一指堆成山的礼物:“里面可能有你朋友送来的。”
许小真荣升四区副执行官的消息在昨晚通知他的同时,就已经昭告整个帝国,压根儿没给他反悔运作的机会,更显得其中有猫腻了。
不顾怎么说,升职遇上生日,算天大的好事,大家人情还是会做到位的。
礼物昨晚送到他的公寓,又专门转送来的。
其中多是商界要员和一些中下级官员的礼物,许小真找了一圈,把云星,原索索兄妹和柳问的礼物挑出来,剩下的佣人帮他拆开,清点入库前给他看一眼礼物单就行了。
云星前些年问许小真借了笔钱,重新捡起学业,这些年因为中下区经济回暖,以及各类助学金的扶持,终于在人生第三次高考后进入了帝国大学。
她问许小真读政治系是不是很难,许小真没有否认,甚至告诉她要做好面对一切难以想象灾难,以及抵抗一切诱惑的准备,云星即便听他说得这样惨烈,还是义无反顾走上了他的旧路。
好在沈冽他们在一区都能帮上忙,虽然读得辛苦,还是在一年前顺利毕业了,主动去往十二区法庭担任审判员。
云星送许小真了一条亲手编织的围巾,原纳纳和原索索分别送了他一套漂亮餐具和一支好用的钢笔。
许小真把朋友的礼物整理好,终于想起安慰一下昨天送给他礼物的沈冽。
沈冽有点小脾气,但更近似于撒娇,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好,他抱着许小真的腰,贴着他的小腹,撒娇:“哥哥,你的生日过完了,我也该走了,你记得有空来我们的新家看看,钥匙都给你了,你以前说好要给我一个家的,不能出尔反尔。”
许小真拍拍他的小狗头,说一定会去。
此刻,顾延野和陈奕松不得不承认沈冽前些日子说得对,做小三也是要看天赋的,这种事就是教给他们,他们也学不会。
以往许小真工作调动,都是陈奕松跟着,这次陈奕松没动,倚坐在沙发上,没看许小真,只右手圈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左右转动。
许小真不知道他是聪明到了这种地步,知道自己这次不打算让他去,还是依旧在闹脾气。
“你在家照顾好许留,要是我出事了……”
他话没说完,陈奕松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压根儿不想听他后面说什么。
许小真的叮嘱随着他的离去戛然而止。
无论出于何种角度考虑,陈奕松这次都得留下来守家。
许小真的身家大多都和陈奕松绑定在一起,四区除了是高新科技聚集地,还是军事重地,他的触手在四区有限,万一出事一锅端了,不止许小真的身家要赔进去,孩子怎么办?
他走那天,九区下着朦胧的细雨,天空被染成淡淡的青色。
陈奕松一直没有见他,也没有送他,许小真乘车被送往机场,航班因雷雨延误了两个小时,直到太阳从云层中破开,才检票登机。
飞机在九区上空盘旋起飞,略过家的位置,他只能看到薄薄的云层之下,玫瑰园的一点嫣红。
柳问先到的,帮他收拾好房子后,和几个四区政府专员一起来为他接机,并发送行程,最紧迫的是晚上在政府礼堂为他举办的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