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勋气得不行,指着他,“你,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爹,这么气做什么,你与姨娘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不懂什么是两人之间相处的情趣么?”
“你这毛头,你还找借口!”梁成勋抄起桌上的长木筷作势要敲他的脑袋,却被梁有今一个灵活地给避开了,他一把扯过姜越明的手拉着他赶紧往外走,“行行行,一会儿就给他擦了,总行了吧?
梁有今拉着姜越明出了梁府的大门,长长地舒了口气,今日的天气不错,他左思右想,适合去拜访他的朋友们。
他牵着人正要走,却被一股拉力掣住动不了,姜越明道了句等等,而后把包着油纸的热乎乎的烙饼塞到他手里。
“早膳要吃。”姜越明认真道。
梁有今手里抓着饼,诧异了下,方才正厅那闹哄哄的场景,他居然还得空偷偷从桌上摸了块烙饼藏在身后。
“嗯,真乖。”他一抬手,姜越明立刻微微低下脑袋凑过来给他摸,模样乖巧地不行,让梁有今都有些不忍心捉弄于他了。
“走吧,今日带你串串门。”
从淮德书院结课的学子时隔几年都会回去探望书院的先生们,今日还恰好碰见了罗嵇,他身旁跟着的下人手里提着要赠予先生的茶叶,一瞧见姜梁二人,还扬手打了声招呼,“这么巧。”
梁有今点头算是回应过,“小侯爷今日怎么突然有空回书院了?”
“我有事想询问先生……”罗嵇说着,目光一转定在了姜越明的脸上,一秒,两秒,他面上拧出个不知该作何感想的神情,“梁有今,你终于疯了?你打算让他这副模样去见先生?”
姜越明好歹在书院时还是先生们心目中最优秀的学子,谈出去都洋洋得意的标榜,若是让那群老顽固们见到他这副模样,无异于好好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可不得气得撅过去。
梁有今挑眉,“他本人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罗嵇叹气,“罢了罢了,是你做出来的事也不奇怪,不过你一会儿先别进去,带我先把想问的与先生问完了,我怕你把先生气晕过去。”
“那说说看,你想问先生什么?”
罗嵇沉吟了下,斟酌后觉得这事与梁有今说也无不可,于是道:“我记得杨先生授课时曾与我们说过,他曾在汉寿洲口那一带当过两年的脚夫,应当对那一带的渠流比较了解,我阿娘有经过汉寿,她乘的私家商船,到的时候已入夜,却在渡口那里看见有船夫打捞了好多具家畜的尸体,她觉得不寻常,于是差了封信回来告知情况。”
罗嵇的娘,正是桓平夫人,她前些时日离开了京都,虽然走的是一身洒脱,但在外还是替皇帝暗中操心着国事。
想来她也是听闻了这些时日的种种不太平,肤疽本是在牲畜身上所长,传播于人的情况并不常见,除了一些天生体弱易感的人以外。
罗嵇这话倒是突然提点了梁有今,他眉目一肃,给身旁的姜越明使了个眼色,“走,进宫一趟。”
姜越明也正有此意。
罗嵇见他们说走就走,纳闷了下,“喂,你们不见先生了么……”
马车缓缓在皇宫门口停下。
梁有今有过一段时间没见皇帝了,因此他一进宫,门口的侍卫就小跑去与守在大殿门口的太监耳语两句,那太监又传去了公公那处,皇帝就知道了,立刻要让人把梁有今喊到跟前来。
“元德,你说,他终于主动来看朕了,他再不来,朕就要以为他把朕给忘了。”皇帝批阅着奏折,本来疲倦的眉目忽然舒缓了些。
王公公哪里敢说,梁有今此次进宫似乎并非是来寻皇上的,他们本要直奔皇宫东边的养马场去,幸而匆匆被拦了下,才会在来御书房的路上。
“那是自然的,梁公子可念叨皇上了。”
皇帝一笑,“行了,不必说假话哄朕开心,仲乐什么性子朕难道还不清楚吗,他若是会念叨朕,恐怕明日的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