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几人心头又升起怒意,可触及梁有今身旁的姜越明,他们不敢再造次,领头的少年被手肘怼了下,神情别扭地开口说,“对,对不起,我们不该刻意为难你,向你道歉。”
说完那少年悄悄瞥了眼姜越明,见他神色淡然不变,心里缓了口气。
梁有今虽然稍许诧异,不过对方既然肯道歉,他也懒得追究原因,“行吧,我接受,走了。”
他绕过几名少年继续往膳堂走去。
姜越明并未立即跟上去,领头的少年苦着脸地看着他,“恕之,这样总行了吧……”
姜越明的目光在几人脸上转了一圈,慢声道:“以后,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
又过了两日,姜越明收到了姜家书信一封,他低眉思忖半晌后,折起书信向先生请了一日假,打算归家一趟。
余陆在一旁玩投壶,扬手精准地把箭投进筒里,边疑惑道:“这也快休沐了,家中是有什么急事吗?”
姜越明不置可否。
休沐几日,也要将人看着,去梁家,或是把人哄骗到姜家,只能二者选其一了,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来才好,也能打消仲乐心里的顾忌。
这天陪梁有今用完了晚膳,临走前见他湿着头发趴在床上看话本,姜越明去拿了条干燥洁净的巾帕,坐下替他擦拭着头发。
“我后日清晨才回来,明日不在书院,你需按时用膳。”
梁有今脸侧被发尾蹭得有点痒,他甩了甩脑袋,声音闷在枕具里,“知晓了,你已经说了好几回了。”
他凉凉的发丝落在掌心里,稍稍缓解了传递到掌心的一点躁意,姜越明心念一动,顺着乌黑的长发往上撩,贴住他的后脑再向上,摸到了记忆力曾落下一道疤的地方。
但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他曾追问过,梁有今只是随口道了句,是被几个熊孩子拿碎玻璃给划的,其实不怎么严重,但流了很多血,他那时不敢回家,就随便找了家医馆,医馆里的郎中见到他都吓了一跳。
梁有今感受到停留在头上的手久久不动,疑惑地转了下头去看他,“怎么了?”
姜越明回归神来,低声道了声没事,接着把他的头发擦干,这才离开。
也许是睡前狗血的话本看多了,梁有今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位面目模糊的人,站在他面前颐指气使、趾高气扬地说姜越明是他的人,他们二人早已定情,说着就要从怀里掏出所谓的定情信物,结果掏出来手掌一翻,赫然是一本男男春宫图。
梁有今被吓醒,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手一探,摸到了一脑袋的汗。
他低低地骂了句,心情恶劣,扬手把睡前搁置在旁边的话本啪一声扔在地上。
“……”
隔日张家临见梁有今眉间阴云,没忍住嗤笑一声,“怎么,人才刚走,就这副神情,你和姜恕之变得这么难舍难分了?”
赵贡八凑过来,唉叹一声,“仲乐,我们可终于有空坐在一起聊天了,平日里你那位就像你家骆驼一样跟在你屁股后面,我一见着他就犯怂,忍住了好些话没说。”
“我问你们,”梁有今眉毛拧了拧,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破罐破摔地从袖里摸出一书册拍在案桌上,往前一推,张家临和赵贡八探脑袋一看。
封面上有三个人互相纠缠,直白到让人面色羞赧,这赫然是一本情爱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