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魏明霁从悲伤中走出来,只是,她会在赞赞祭日前后,亲手为他叠元宝,从不假手他人。
后来,贺宴沉学会,帮他一起。
他一直都知道,赞赞的死是大嫂的心结。
本以为,过去这样多年,大嫂已经看淡。
却没想到,她会在这样一个寻常的午后,以这样寻常的口吻说出来离婚。
魏明霁忽然想起什么,笑道:“赞赞如果还在,今年,该高考了。”
贺宴沉心头一窒。
他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沉重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贺宴沉抬头,看到一个有些意外的人。
他那常年不回家的大哥,贺乘舟。
贺乘舟面色阴沉,摘下帽子随手丢在檀木椅上。
“魏明霁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离婚我不同意。”
比起贺宴沉俊美昳丽到无可挑剔,贺乘舟略显粗狂,刀削斧凿过一般的硬朗的脸,棱角分明。
虽年过四十,却身姿依旧挺拔,目光锐利,一身阳刚之气。
他身在高位多年颇具威严,无形中令人畏惧。
本以为贺家要交给旁支了,万万没想到,老太太高龄怀孕,夫妻俩欣喜若狂,不论如何也要将贺宴沉生下来。
贺乘舟皱眉怒视:“反了你,日子过的太顺心,你是不是都忘了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你的。”
魏明霁脸色一僵硬血色褪尽。
贺宴沉缓缓站起来,走到贺承舟面前。
“大哥,这是贺家。”
看着比自己小了足足二十多岁的弟弟,如今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贺乘舟明显一愣。
平常他发火,那个不怕。
可是贺宴沉却半点畏惧都没有。
气势上甚至和他分庭抗礼。
“让开,我和你大嫂的事,你不要管。”
贺宴沉无动于衷:“大哥的官威出去撒完再进来。”
已经多年没有人敢这样跟贺乘舟说话,他一时间竟愣住。
魏明霁站起来理理头发。
“宴沉你去见二老吧,我跟你哥有话要说。”
贺宴沉点头离开,走时看一眼魏明霁,她微笑,让他安心。
他走的不快,噩背后传来两人的对话。
“好好的日子你不过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要离婚?”
魏明霁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我在静云寺给赞赞供的佛牌你拿走了!”
“就因为这点小事?”
魏明霁嗤笑,“你觉得这是小事,那就是小事吧。”
“徐雯说景辉近来夜里一直做噩梦,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这对孩子多重要?她只想求个心安,等高考完就还给你,魏明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通情达理,未免小家子气。”
魏明霁面色平静的等他说完:“太没意思了。”
贺乘舟不明白:“什么?”
魏明霁一字一句道:“我说太没意思了,跟你过这么多年,我忽然觉得,你比我想的还要恶心。”
“恶心到,跟你多过一天,都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