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x,听说你研究生是在耶鲁…”
“Felix…”一位年轻的机械师谨慎地在胸前竖起手指,朝某个方向指了指,“那就是Alber,你之前没跟他打过交道吧,可得小心。”
谢至峤手里捏着香槟杯,用很小的幅度看了沈迩一眼,打趣地说:“确实没打过交道,Alber很严厉吗?”
“何止是严厉!”机械师用两分钟描述沈迩是如何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蠢货的同时还觉得自己是不努力不上进的懒蛋。
“哦,那我得想个办法了。”谢至峤摸了摸鼻尖,喃喃地说。
对方没听清问什么办法?
“贿赂Alber的办法。”
机械师刚想评价对方的异想天开,谢至峤说了句抱歉便走开了。
沈迩收回目光,抬腿离开吵闹的会客厅。他在二层的茶水间,准备给自己做一杯咖啡,想了想Cloe的医嘱和今晚的咨询,将咖啡放下。
细微的脚步和一杯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热可可一齐出现。
“喝这个吧。”
空气凝固三秒,沈迩缓缓抬头看着谢至峤灿烂的笑容。他将闪耀的光芒一同带入沈迩的影子里,盛开的笑容和洁白牙齿…
非常刺眼。
沈迩挪开视线,生硬地说不用,他没有喝可可的习惯。
谢至峤褪去矜贵的面皮,神色放松。他晃了晃手里的热可可,语气轻柔得像在哄模型展的小男孩。
“尝尝,多加了1盎司糖浆。”
*
“Alber,晚上好。”
“晚上好,doctor。”
线上咨询准时进行,Cloe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沈迩将白天亲生父母来摩纳哥起因经过讲了一遍。
Cloe问他是否不想见他们,沈迩摇摇头,他思考片刻只说:“我有点累,Cloe。”
医生建议他不要频繁使用药物干预,问及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给出几点自己的建议。快结束的时候,Cloe说:“Alber,你可以适当地尝试释放自己的权力。”
“释放权利?”
沈迩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将自己的权利交与他人,给予对方支配你的情绪和目的地的权利。Cloe并不会经常给出这样的意见,这对年轻的咨询者来说很危险,但也许对沈迩,恰恰相反。
“是的,如果你能找到一个足够强大,对你散发善意,让你可以信赖的人。”
他将成为你恐惧的盾,他会结出一张轻柔的网。
沈迩走出办公室,来到茶水间。
远远地,还能看到桌面上那只盛放可可的橙黄色马克杯。
夜色静谧,天际星河璀璨,被海风吹起的白纱窗外是连绵的海浪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沈迩心头轻轻拂过,留下难以形容的感觉,微微发痒又含着痛。沈迩闭上眼睛,脑中浮现谢至峤站在人群中致辞发言,一开一合的嘴唇,像一瓣香甜的橘子,充满甜美的诱惑。
透过人群看过来的眼睛,露出一些漫不经心。谢至峤喜欢凑近别人说话,尾音懒散地拖长,眼睛却极亮。
热可可最终被遗忘在桌上,只是谢至峤放下的时候,比热可可还烫的手指碰上沈迩的手背。
“没有那样的人。”沈迩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