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弄伤自己,谢牧川一边护住他扎着点滴的手,一边挪到床上,将他整个人箍到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回来了。”谢牧川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
陆悠从深层梦被扯到浅层的梦境里,他以为自己醒了,睁开眼时,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很熟悉,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分明。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可他是谁,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还是内心在拒绝着去识别?
可陆悠仍是下意识抱紧了他,陷在恐惧中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男人在他耳边低语,一下一下拍着他紧绷的背脊:“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陆悠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在拉动一个破掉的风箱。
跳楼
那些幽魂又缠了上来,将他往地底下拖拽。
陆悠不得不松开这仅有的浮木,再度沉到淤泥里去。这所谓的倚靠没能救得了他。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当陆悠清醒过来时,看到的是谢牧川近在咫尺的睡颜,并不光鲜亮丽,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眼圈青黑,称得上一声狼狈。
他把自己抱在他的怀里,维持着这一个姿势没有动弹。
陆悠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回到了现实。
他茫茫然坐了起来,看向自己打着点滴的手,还有这陌生的医院环境。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他掀开被子,扯开裤子,在看到那个无比刺目的“彦”字烙印时,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一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
被强迫,被虐待,被惩罚,被折磨……
“啊啊啊!”他捂着脑袋惨叫起来,将留置针一把拽出,疯了一样将吊瓶和药瓶往地上砸去,药液流了一地。
胃里翻江倒海起来,他将手指伸到喉咙里,想呕吐,可他这一两天全靠输液维持生命体征,根本吐不出任何东西。
谢牧川被他闹出的动静惊醒,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陆悠狂躁发疯的模样。
“悠悠!”谢牧川迅速从床上爬起,想要唤醒他的神智。
陆悠刚举起一把凳子,听到他的声音,稍稍怔了一下。
“谢牧川?”他问。
“是我,你回来了,别怕。”谢牧川举着双手,尝试着向他靠近。
哪想陆悠又瞬间警惕起来,既怒又笑,满含嘲讽,问他:“你还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要我永远别回去吗?你不是只顾着你的袁星尧吗?”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