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境予终于停下来了。
是岩峰中间的一小片谷地，还有巨岩架出来的空隙可以避风雨。
刚停下，穆境予就拉开防护服，拽下防护镜套，尝试呼吸。
纪云停急了，隔着防护服闷声骂他：“你测量了吗就——”
“没事，氧气量还行。”穆境予拉开他的防护服，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
纪云停松口气，不答反问：“你哪里受伤了吗？我刚才看你速度不对了，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俩人在一起几十年了，穆境予是什么速度，他清楚得很，方才就算有暴风影响，也不应该这种速度——他竟然在这种风力下，下坠速度大涨。要是没有半空那些借力物，速度再快一点，他俩就算有防护服，估计也要摔个半身不遂。
越想越急，他一把拍开对方的手，“你快说话啊！这种时候不要逞强！！”
穆境予确认他没断胳膊断腿，拉住他的手，道：“没事。”
“可是——”
“应该是体质级别下来了。”穆境予感受了一下，“精神力也凝滞了不少。”
纪云停：“啊？”
试图调动精神力，果然……“嘶，我这是掉到多少了？竟然只能勉强动一动。”
穆境予：“我的应该掉到S以下了，体质应该也是掉到A+++，要是按照这个降级，你的精神力至少掉到C——嗯？”
手指在防护服底下捏了捏，“你的体质好像没什么变化？”
纪云停想到黑洞里的各种难受，琢磨着：“是因为黑洞吗？”
“估计是。”穆境予看了眼天空的闪电暴雨，从防护服里摸出营养剂，拧开递给他，“这场风暴估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我们先休息一会。”
纪云停接过来吸溜了一口，蹲下来，开始解扣在对方腰上的小箱。
穆境予也吸了口，收起营养剂，道：“我来。”
三两下接下来，打开上面的机械锁扣。
塞满腐木和医药药剂的箱子里，一小片黏菌趴在腐木上，有光线进来也一动不动。
纪云停努力调动精神力，只模糊感受到它委屈的情绪，松口气：“看来小小黏还行。”这是这些年培育出来的小黏二代版，估计还是遭了罪，所以精神不太好。
穆境予：“精神力也降了。”
纪云停很乐观：“没事，穿过黑洞还能全胳膊全腿地活着就很好了——诶诶，赶紧试试联系他们。”
穆境予点头，从防护服里翻出特制的通信器，激活，发送信号“滴滴”两声，通信器黑屏了。
穆境予、纪云停：“……”
穆境予赶紧摸出其他设备。
无一例外，全都失灵了。
只有一个特制的、机械运转的计时器还活着。
“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穆境予看他，“怕不怕？我们可能要在荒星过一辈子的。”
纪云停龇牙：“有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