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封重洺重复。
“对。”卓情见他真的在思索,心脏又活过来,他稍稍坐直身子,留出一些空间,表示他的诚意。
“你能帮我什么?”封重洺反问道,他的目光像一道深网,锁在卓情脸上。
“你不是说我和卓文单一伙吗?”卓情故作轻松:“他那有封长林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封重洺眸光微动。
他的身体其实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和卓情演戏的原因就是想通过卓情探查他背后封长林的动向。
而现在卓情主动提出告诉他封长林的信息,恰好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卓情是真的要帮他,他便可以更快地除掉封长林;如果是假的也无妨,他可以借此推测出对方的真实动机。
不论真假,对他而言都是有利的,封重洺似乎没有说不的理由。
但是,封重洺目光森冷,他不能接受卓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他。从将他囚禁、下药、再到这场交易,无一不挑战封重洺的底线。
他常常被卓情展现出来的外表迷惑,他的大脑,身体,经常做出不是“他”的行为,这让他非常恼怒。
他已经给过卓情太多次机会,退让过太多,错得够多了。
所有事情结束之后,他绝对不会放过这对人面兽心的父子。
“怎么样?”卓情在一旁很急切地问他。
封重洺瞥了他一眼,卓情的语气就带上了几分哀求,“就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
“对。”
半晌,封重洺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嗯?”卓情不确信地看着他,“你答应了?”
封重洺似乎不想让他轻易高兴,并不直面回答他,而是问:“为什么是一个月。”
卓情确定封重洺这就是答应了,封重洺脸皮薄,嘴又硬,总是吝啬表达他的情绪,还好卓情早早就摸透他了。
既然封重洺已经答应他了,卓情就把他从卓文单那推测过来的东西实话实说。
“因为一个月后封长林可能会有大动作。”
封重洺的瞳色深了些,“所以呢。”
“你到时候肯定会很忙,”卓情捏着手边的抱枕一角,很轻地说:“我就不打扰你了。”
晚上,封重洺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他们这几晚其实都是睡在卓情卧室的,卓情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笑了笑,没追过去。
一夜没怎么睡,天刚亮就出门了。
他心里乱糟糟的,激动和后悔两种情绪一直在他身体里打架,卓情感觉自己快变成神经病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手机店,拿下了一款最新版的手机。
他自己都搞不清他是不是真的要帮封重洺,他想让封重洺和自己一辈子缩在小房间里,但他又非常清楚,封重洺并不愿意。
所以他要帮对方飞走吗?他觉得自己特别圣母,像个白痴。但是他也明白现在的局势已经超出他能控制的范围了,如果他还是自以为是地锁住封重洺,届时一旦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情,封重洺一定不会原谅他。
他就站在一层薄薄的冰面上,不管是往前还是往后,他都会后悔,都会死。
既然这样,卓情想,那他就让封重洺快乐好了。
他转头进了一家服装店,封重洺没有出门的衣服,他按照他的尺寸买了件外套和裤子。
回到家九点多,客厅没人,按照往常来说,封重洺应该已经醒了,但卓情还是很轻地推开门,脑袋探进去。
封重洺醒了,站在窗边,视线不知道望向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进来,还是听到了也不想管。
卓情在门上轻扣了下,把手机和衣服放在一旁,“你换好就出来。”
封重洺转过身,视线落在包装袋上,卓情适时说:“卓文单知道我住哪,这套房子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