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安姨敲开了卓情的房门,手里端着杯热牛奶。说他黑眼圈严重,喝牛奶可以助眠。
他这阵子确实睡不好,夜里总醒。
之前上夜班昼夜颠倒,现在突然规律起来,很不适应。
他没有睡前喝水的习惯,但还是接下喝了,结果梦里一直在找厕所。
好不容易从那酸麻的迫切感中挣脱,卓情重生似的地醒过来,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自手边一迅速闪过,消失在门口。
“咔哒”一声,房间恢复静谧。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酒精的味道。
卓情撑着肩膀坐起,望向房门的方向,还没平复下去的心跳跳得更快了。
第二天,他眯着眼在花园里晒太阳,喊住一旁经过的安姨。
“安姨,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有吗?什么动静?”
卓情挺直了腿,伸了个懒腰,随意地说:“没事,我做噩梦了吧。”
“牛奶没用吗?不可能呀,小少爷从前喝了牛奶睡可好了!”
刚好想找理由不喝牛奶的卓情:“那就不喝了吧!”
安姨遂作罢。
睡前肚子空空的,卓情就没再做梦找厕所了。但睡了一两个小时,半夜又醒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睡意没完全散去,他就闭着眼尝试再次入睡。
即将睡着的时候,他听见一声熟悉的“咔哒”声。
卓情大脑一片浆糊,想自己到底醒没醒,不然这梦怎么还是个连续剧。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细微到几近无声的脚步声响起,几秒后便定在他的床边。
他感受到一竖强烈到炙热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困意瞬间消失无踪,卓情藏在被窝里的手指蜷起了,鬼使神差地,他没有睁眼。
床铺静悄悄地塌了一块,一阵清冽的酒气混着森冷的冷空气飘来,随后,他的眉间一凉,是那人的指尖。
卓情心尖一跳。
这醉鬼最好是想挖他眼珠,他混乱地想,在睁眼抓人和继续装睡之间来回横跳。
那根手指很轻地在他眉间打着圈,卓情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
酒精的味道因为他的动作更浓郁了,脸颊隐隐有热气拂过,他听到一句很轻、没有威慑力的警告——
“不许皱眉。”
卓情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砰砰,他靠自己这么近,卓情真担心暴露。
他的呼吸很热,混着酒精,坚持不懈地向他飘来,他揉了多久卓情就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