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着吧。”
老夫人笑意不变,但话中的亲昵无端就少了几分。
姜亦棠早就习惯了如此,但是姜玵妢不由得越发沉默下来。
姜亦棠和姜玵妢同时低头道谢,才坐了下来,安静地看着眼前一幕。
宋嬷嬷拿了个锦盒出来,老夫人接过,推给了姜霜鸢:
“打开看看。”
姜霜鸢转过头,狐疑地打开锦盒,见里面躺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才扬起笑脸:“霜儿就知道祖母最疼爱霜儿了。”
老夫人拍了拍姜霜鸢,让她坐好。
话过三旬,姜亦棠一直都是低声符合着,不起眼也不会显得过分安静。
忽然,老夫人话题一转:“你们应该都知道,府中近日住进一位贵人。”
在场的几人脸色都变了变。
姜霜鸢那日是亲自去看了的,不敢进去,只偷偷看了一眼,刚看见谢玉照身上的脓肿,就吓得跑了出来。
现在听见祖母的话,姜霜鸢不由得回想起看见的景象,当即嫌恶地皱了皱细眉。
姜玵妢不知道那么多,但她记得姨娘说过,天花可是会死人的!
姜亦棠也不解老夫人为何忽然提起这个。
话音甫落,老夫人就转头看了过来。
姜亦棠心中咯噔了声,微不可察地攥紧了手帕。
老夫人笑意不变,语气温和:
“我记得嵩榕院和颂桉苑离得不远。”
岂止是不远,就差只剩一墙之隔了。
“你父亲和母亲平日中忙碌,虽说太子是外男,但你尚是年幼,而且,你身为主人家,既离得近,平日中就看顾着点嵩榕院。”
荣纷院中安静了片刻。
姜玵妢偷偷看了眼三姐,心中颇有些同情。
老夫人脸上笑容寡淡了些许,姜亦棠沉默许久,才出声:
“孙女知道了。”
老夫人这才又重新笑道:
“缺什么就去和管家说,那位可是贵客,不容怠慢。”
姜亦棠心中轻讽。
不容怠慢,尚书府也怠慢多日了。
然而这抹轻讽还未消,姜亦棠心中就又浮上自嘲。
这次还没有等到宫中训斥,祖母就要推她入火坑了吗?
在众人眼中,如今的嵩榕院可不就相当于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