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来宣圣旨,张公公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来带沈正之进宫。
见他这样上道,张公公的话更加客气了些,“既然这样,那沈大将军,您先请吧。”
离开之前,沈正之先回头看了沈易烟一眼,吩咐道:“烟儿,将陛下赏赐的东西好好收下去。”
沈易烟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是”。
出了将军府,沈正之便被张公公一路带到了御书房门外。
御书房的八扇大门紧闭,漆红的木门上花纹栩栩如生,沈正之看着入神,实则一路上的心情都忐忑不安。
帝王手握生杀大权,更所谓伴君如伴虎,这次他大了胜仗,但亦不敢在皇帝面前居功。
少倾,御书房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张公公站在被打开的门扇前,拱手朝沈正之说道:“沈大将军,陛下有请。”
门内的光线比门外暗了不少,穿过几道小门,最后室内的光线徒然大亮。
玉髓做成的门帘被张公公的动作弄响,脚下的地面铺上了一层地毯,沈正之一脚踩在上面,只觉脚下被踩得一软。
地毯足足铺了大半个屋子,对面一整面墙都开着窗柩,而正前方,一张白玉石制成的桌案前,正有一人埋着头。
那人手里执着一只毛笔,手上速度飞快的正在批着奏折。
张公公领着沈正之走到正中,恭恭敬敬的向案前的人抬手行了大礼,出声提醒道:“陛下,沈大将军到了。”
此话一出,沈正之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身子伏地行了稽首礼,高声喊道:“臣沈正之,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方的皇帝听到这声音,头也不抬的说道:“沈爱卿,快快平身。”
手上提笔的动作不停,直到在奏折上批下最好一笔,方才抬起了头。
当朝皇帝年号为明,年过五旬,在位将近二十年。
沈正之缓缓起了身,上方的祁明帝又说道:“沈爱卿这次当真辛苦,若不是有沈爱卿在军中,想必这次敌国侵犯我国边境,免不了又要血流成河。”
打仗赢了,沈正之自然有功劳,但却不敢当着祁明帝的面居功。
他立刻举着手又要行礼,祁明帝却示意他不用,继续说道:“沈爱卿,这次你为我玉祁国立下汗马功劳,再不赏你,朕可就不好跟天下子民交差了啊,说罢,你想要什么?”
“陛下……”沈正之说道:“打了胜仗,也不全是臣一人的功劳。边关环境艰苦,臣斗胆,请陛下犒劳我边关战士!”
“这是自然。”祁明帝颔首,沉吟了片刻,蓦然道:“但沈爱卿有功,这必须得赏。”
说着话锋一转,“朕听说,你家中爱女今年也该及笄了吧?恰好朕两个皇儿虚长她几岁,倒是正适合婚配。”
“你那女儿……”祁明帝问道:“是叫易烟不是?”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沈正之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
他嗓子忽然一哑,说道:“陛下,小女年纪还小,而且臣家中刚出了白事,恐怕还需要多在家中待上几年尽孝。”
宫中波诡云谲,若是进了宫,骨头渣子也要被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