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虽感到奇怪,但怕耽误了要紧事,于是留了心将东西拿来给您过目。”
林蕴霏从人手上接过那封信,也不知是心中先有了猜想,还是真的先嗅出了尺素上萦绕的檀香味。
取出其中的信笺,她果然见着了熟悉的字迹。
——是我做的。
其上的字不过寥寥,却令林蕴霏脑中轰然一震。
即便谢呈没有明说他做了何事,林蕴霏依然看懂了。
正是因为看懂了,她另一只空着的手五指深深地抠进掌心。
是谢呈将书铺内的消息透露给赵泽源的,她该想到的,上次孙进与吴延庆会面的事也是他的手笔。
他竟能对林彦的事了解到这般地步。
若非确认谢呈做此事是在助她,她简直要以为他是不是跟林彦再续了前缘。
最后那些疑问亦得到解答,至此,林蕴霏不由得长呼了口气。
比起藏在暗处的旁人,她更宁愿近在眼皮子底下的谢呈是推手。
见她将信看得认真,楹玉试探问道:“殿下,这信是谁送来的?”
林蕴霏刚想实话实说,忽而记起上次楹玉对自己与谢呈关系的猜测,将纸折起来及时改口:“是千忆送来的,她说……过几日想来府上寻我玩呢。”
“哦。”楹玉嘴上应是,心中则起疑。
若信中是这般寻常内容,又何必急着一大早就送来。何况姚千忆也不是第一次向公主府传消息,管家认得她家前来的小厮。
所以这信并非出自姚千忆之手。稍一思索,楹玉想到了一种可能。
怕不是那位国师送来的吧!
楹玉没有当林蕴霏面拆穿她的话,内心愤愤想:此人定是对殿下别有所图!
第52章姚千忆眼下虽有淡青,眼眸却亮如北辰星。
这日早朝上,大理寺少卿郑慎汇报了昨夜发生的两件大事,表明大理寺对追查无能为力。
文惠帝自是动怒,当堂训斥大理寺看管疏漏,郑慎办事不力。
郑慎爽快认下过失,放言已惩处了那位不知轻重的刑吏,又言辞恳切请求文惠帝给他治罪。
眼见重臣跪地哀求,文惠帝感念其往日政绩,最终感叹道木已成舟,便是再重罚他也无益。
然而此事他毕竟有责,为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郑慎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早朝后,文惠帝下旨昭告科场舞弊案的始末,将其中十几位舞弊的士子姓名张贴在东侧宫墙下,并依律将他们此举记入士籍,破格重罚之后十年之内不得参与科考,以儆效尤。
十年,足以叫一人从踌躇少年蹉跎为平庸之辈。
这般惩处近乎斩断了这些士子登科入仕的可能。
是以其余士子们尽管仍有微词,却没再闹事。
至于寒门子弟与世家子弟间的仇怨,林彦与林怀祺间的争斗,这些汹涌暗流当然难以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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