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游戏都戒了。”我怒气冲冲地说,“我在申请学校,动机信都写到凌晨,哪有时间?”
说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忙成这样,我居然还在搞这个表白信甄选。我是真的想找女朋友吗?哪怕找到了我有时间和人家姑娘约会相处吗?
我不由自主地想象了一下,一个面目模糊的妹子坐在我对面,我们中央放着一支红玫瑰。
然后我们要每天一起吃饭、这样约会,我要抽出打游戏和学习的时间去和她聊天,哄她开心……忽然觉得十分窒息。
但明明我之前把每天时间全空出来陪祁昼去医院,抓蛐蛐,看书,都从没觉得过无聊啊。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甚至没有动力打开任何一封情书——虽然梦龙倒是已经发出去大几百了……
有什么不太对劲。我想,我真的要这样稀里糊涂地谈恋爱吗?我一个男生倒是无所谓,但是对人家女孩子岂不是很不公平?
我真的想找女朋友吗?还是只是单纯想气祁昼?
最后这个念头出现时,我忽然心头一凛,仿佛明白了什么,目光缓缓落到面前的祁昼身上。
“周灼,你在听吗?”祁昼望着我。
我这才如梦初醒,看向他的时候,不知怎的心里又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在听,”我承认了,“你说什么?”
“我说,既然你忙着申请,那我帮你看动机信吧,”看到我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祁昼反而笑了,“书信体涉及到商务礼仪和俚语表达,上课不会教,在那边生活过的人会比较熟悉。”
这回我当真犹豫了。申请学校是我从小到大做过最努力的事情,我没日没夜的复习雅思,提前看专业书籍翻论文写动机信,就是想有机会成功申请上法学预科。
我希望,在十年后,当我再遇到不公时,能够有能力帮别人做点什么。
“只看动机信,看完我就走,”祁昼看着我的神情,顿了顿,又说道,“另外,我要去参加保送竞赛了,明天早上的飞机。要至少两周才能回来。”
我面无表情地点头道谢,和祁昼去了图书馆。
最尴尬的是,我全程心不在焉,走的时候甚至忘了把那些告白情书捡起来,还是祁昼一封封帮我收拾好的。
祁昼果然守信,说看动机信,就没多一句旁的废话。他先把我写的英文文件都看了一遍,然后又用中文和我确认了一些细节意思,忽然笑着说:“周灼,其实你很聪明,也很执着。短期内进步这么大,真的十分罕见。我很佩服。”
虽然刚才还对他满腹怒火,现在被突然一夸,我竟还是下意识地脸上发烫,有些暗自欢喜。我为自己的本能反应感到十分丢脸,故意粗声道:“你怎么和老师似的。那么多废话。”
祁昼又轻轻笑了声,然后他拿起笔,直接在我复印的文件上点划修改起来。
原来他说帮我看都是客气话,其实全是他干活,我在边上监工。监工一开始满腔怨恨,但恨久了也有点无聊,索性趴在桌边上数祁昼的睫毛玩儿。
我正数的兴起,中间忽然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是徐立发。他告诉我参加我的表白信招募总人数已过百人次。上至学校食堂阿姨,下至学校小学部,甚至连男的都开始踊跃报名。所以特地来问问我零花钱预算还够不够。
我:“……”
我做贼心虚地捂住电话,生怕祁昼听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我靠哥们你怎么办事的啊?好歹加条年龄线啊!而且男的是怎么回事?我他大爷的也是男的啊!他存心消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