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照顾着丛嘉,他滑得很慢很稳,手心的湿热也越来越重。
直到丛嘉叫他滑快一点,音好像变得很近,又很远,让林沉觉得自己处在一个无法感知时间的密闭空间里。
他忘了那天自己在别墅外站了多久,只记得他最终也没有拿回吴梦希丢失的口红。
这段回忆让十七岁的林沉感到痛苦,也成了他午夜梦回,反反复复想起,一遍一遍折磨自己的存在。
有时想起来,他会自虐般地想象丛嘉说“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时的表情。
微笑的,苦恼的,无奈的或是面无表情的。
但一定不会是厌恶的,不屑的,鄙夷的,因为丛嘉从来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第二天是周天,因为下周有某个假期,所以那个周天被迫调休。
崇德将那天改成艺术节,学校的礼堂从上午表演到下午,听说丛嘉也有一个节目。
林沉没有去,他到学校旁边的花店取了自己提前几天订好的玫瑰花,或许是订单太多,老板没清理好玫瑰花的刺,扎了林沉一手的血。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一座教堂。
高高的十字架立在天边,让林沉想到丛嘉脖颈上总是戴着的那条项链。
周天的礼拜还未开始,同工们在教堂外迎接。
林沉将玫瑰花放进书包里,走进教堂。他才迈开日会吗?”她尝试着说:“你们班的丛嘉和王铭彦也会来。”
郑杭意先是听到他说了谢谢,意识到自己大概会被婉拒,但下一秒,林沉却说:“我会去的。”
车开下了跨海大桥,在第一个红灯前停下,郑杭意转头看着丛嘉,说:“其实我那时候还很得意,觉得林沉竟然会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我怀疑他暗恋我呢。”
“现在想想,你说,他会不会是为你来的啊?”
第24章第24章
郑杭意的眼睛亮闪闪的,紧紧盯着丛嘉,似乎非要等到她的回答。
丛嘉的心跳好像变重了一些,好像又没有,但她断定郑杭意最近迷恋上了抽象派画作,所以思维也跟着天马行空了。
为她来,怎么可能?
丛嘉回想起高中时,自己好像也曾隐约听过别人议论,说林沉去了郑杭意的生日会,是对郑杭意有点好感。
但闲言碎语听过就忘了,丛嘉不想在郑杭意面前透露太多自己和林沉现在的关系,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这样吗?那等我回去问问他。”
郑杭意沉浸在术馆是我姑姑开的,让我去玩玩。”郑杭意豪迈地说:“你下次展我可以给你算便宜点,算是道歉吧。”
她说:“我哥这个普信男,我就不该相信她,哼,说到底他也是知道自己不如林沉,想扳回一点面子。”
“你哥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得气死。”丛嘉有些好笑地说。
车在跨海大桥上平稳地行驶,灯影在车窗上滑动,丛嘉看着郑杭意漂亮的侧脸,回忆慢慢地浮上来。
“你和林沉高中时候是不是挺熟的?”丛嘉说:“有一年,我记得他去参加了你的生日会,在你家里。”
“不是很熟。”
郑杭意说:“只是我爸和林沉的继父是朋友,那年我生日”
那年郑杭意生日,父母请了专业的团队,在他们家的后院办了个派对,还给郑杭意一张名单,让她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个个去邀请,俨然把这场生日会当成了开拓人脉的社交场。
名单上有吴梦希到,飞快地钻进灌木丛不见了。
丛嘉站起来。
月色下,林沉踏上草丛,他步子迈得比平时大,神情难辨。
“我以为你睡了。”丛嘉说。
他在丛嘉面前站定,语速比平时快:“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我以为”
丛嘉拿出手机看,发现有四个林沉的未接来电。
“对不起啊,之前饭局上我把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夜里很静,丛嘉仿佛听到林沉不太规律的呼吸声。
她突然意识到,林沉是在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