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姣珞撇嘴:“你们一起过来了。”
又指着青衫男子,对沈樱道:“阿樱,他就是秦清宿。”
沈樱起身,福身道:“谢郎君,秦大人。”
二人回礼,谢渡道:“沈姑娘请坐,并无外人,不必多礼。”
沈樱一时沉默。
竟不知自己何时成了“内人”。
谢渡神态正直,一派清风,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谢姣珞问:“刚才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谢渡颔首,转头正正经经问谢姣珞:“你预备如何?”
谢姣珞抬眉,理直气壮:“我没有法子出气,所以才找你来帮我。”
谢渡:“你倒是会做甩手掌柜。”
谢姣珞:“不然我为什么要有哥哥?”
谢渡宠溺地看着妹妹:“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
他以折扇敲击掌心,漫不经心道:“她不愿见我出仕,明日预备请旨,到中书省任职,如何?”
谢姣珞眼睛一亮:“甚好!凭哥哥的本领,直接做中书令吧。”
谢渡莞尔:“胡说。”
虽为胡说,但凭谢渡的家世与声望,一个三品中书侍郎,却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沈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缓缓道:“我原以为,太后与谢家甚为亲厚。昔日,我常从她口中听闻,陈郡谢氏何等煊赫富贵,谢家子弟何等出众。”
她抬眸,定定望向谢渡:“尤其是你,她嫡亲的侄儿。”
谢渡轻嗤,勾唇一笑:“沈姑娘,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太后的性情,你应当很是清楚,因着姣珞身孕便提拔她的夫婿,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沈樱哑然。
几分真情?半分也无。
谢渡继续道:“太后与谢家最为亲厚之时,便是用得着谢家之时。先帝驾崩,宋妄登基前,太后便跪在你脚下这片地上,哭的凄惨寥落,求父亲帮他们孤儿寡母。”
“如今不过半载,又是何等光景?”
宋妄登基,谢家功不可没。
沈樱却不知,其中还有这等隐情。
谢渡轻描淡写:“逼迫宋妄立崔氏女为后,并非单单是对你不满,而是不愿看谢氏一家独大,想扶持崔家。”
谢姣珞亦冷笑:“我们这个姑母,向来是过河拆桥的好手。”
沈樱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那我便明白了。”
谢渡笑了笑,提起茶壶,为她续杯:“阿樱,你如今当无疑虑了吧。”
沈樱豁然抬眉望向他。
谢姣珞一拍桌子,嚷道:“你胡乱叫什么?阿樱也是你能喊的?别想蹭我的光,你给我老老实实叫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