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头也不抬地笑了笑,她正在看那卷长羊皮纸,上面的字迹修长纤细、圈圈套圈圈,是邓布利多手抄的“瓦斯爆炸”地点。她扫了一眼,看到一个眼熟的地名儿。
两个眼熟加起来,那就可以确定了。
她又去看那张短小便笺,是寄信人斯内普写的,只有一句:“Gotit。”
盖尔笑了起来,巧了不是!她扬了扬车顶篷上那本簿子,叮嘱阿奎纳斯:“我现在去抓人,麻烦拜托忒修斯去上回他逮我的地方接应,叫上他弟,懂?”
阿奎纳斯开始手忙脚乱地从西装内袋里掏他的徽章,掏一个不是、掏一个又不是,盖尔看得可乐,又指了指天幕中早已飞没影儿的白鸟:“看在雪鸮的份儿上,大臣,劳驾把这功记给考特尼先生……现在您相信了吧,爱德华,我是真的没有所图——当然我没有那么高尚,我们的朋友才是那位高尚者,他接手了那个我们都无能为力的世界级大难题,那么相应的,我就得帮他把微不足道的小问题解决掉,就这么简单。”
她轻轻掸了掸身上利落的麻瓜军装,厚实笔挺耐磨的布料突然像化成了水,顺滑的丝缎“呼啦”一声流淌下来,包裹上她的身体,凝结成一套洒落的巫师长袍。
“走了!”她原地转圈儿,消失在空气里。
“好、好神奇!”内政大臣喃喃地说,“原来这就是巫师……”
阿奎纳斯好不容易才翻到想要的徽章,一激动打翻了面前堆放成小山的杂物。“我在您面前幻影移形过好几次,大臣!”他哀怨地说,“包括给巫师袍变形,刚上班那几天,我经常穿错衣服呢!”
内政大臣掩饰般地“咳”了一声:“这说明你已经是个很称职的麻沟——”
“麻瓜!”
“——麻瓜了,普威特先生。”他面不改色地说,“记得给我捎蛋。”
1917年,英格兰,小汉格顿村。
盖尔没有直接去冈特小屋,而是先去山坡上的里德尔府转了一圈儿。老宅子跟个小城堡似的,建造时舍得下好料,现在半壁塌得稀碎,半壁还好好儿的——那村长家,基本上可以重建了。
她漫步在繁茂的花园里,天气一有些见热的苗头,玫瑰就开始打蔫儿,衬得这人丁寥落的空宅愈发凄凉。不远处一阵门响,大概是有人从12宅子里出来,她起先以为是园丁,转头才发现是斯内普。
“想不到没有了黑魔王,反倒是黑魔王的舅舅在这里大开杀戒。”他摇了摇头,“这家人……”
“小里德尔呢?也没逃过?”盖尔嘀嘀咕咕,“可惜了,我还想看看能有多英俊呢!”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在新西兰念书——不是你让人家去的?”
现在那地方跟刚开化也没什么差别吧?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来得早,村里其他人怎么样?”
“好问题!难道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白天应该出去工作,去农田里,或者工厂里,而不是呆在家里,等着被愚蠢的莫芬·冈特炸成碎片?”斯内普的表情很复杂,既鄙夷不屑,又夹杂着些许嗟叹,最终他也只是低头笑了笑,“这家人……”
山坡上视野好,他们可以俯瞰整个遭到默默然疯狂报复的小汉格顿村。失控的默然者轨迹十分清晰,他先在伦敦漫无目的地晃悠了几圈,估计是找回了理智,开始踏上返乡之路,再没离开过——小汉格顿村遭受了几乎无差别的破坏,英格兰其他地方从此安然无恙。
但凡有人能及时整理、鉴别、归纳一下这段时间所有真假“瓦斯爆炸”发生地,一点儿都不难发现默然者的藏身地。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后来是纽特·斯卡曼德抓住了格林德沃?”
“但他现在只有20岁。”
好吧、好吧!或许年轻人还不够缜密也不够敏锐,那么中年人呢?
“邓布利多已经发现了什么,毕竟名单是他给我的,但他现在没空。”斯内普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盖尔是个严以律己并同样严以待人的脾气,这点和他一模一样,“他还问我,为什么对准入之书和默默然如此了解?尤其是后者,连纽特·斯卡曼德和兰斯洛特·沙菲克都不如我,这并不是一句‘年轻’就能解释的,沙菲克就比我大很多。”
“你干脆说就是斯卡曼德教你的,通过,呃……通过时间转换器?我那里就有一个,格林德沃的。”盖尔开了个玩笑,“毕竟当年我差点也成为默然者。”
斯内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盖尔算算时间,这才发现对不上,不由泄气:“你怎么敷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