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谁在他们面前嘴贱调侃,有了老公老婆就不能和其他人交朋友了。
小小的孩子理解不了婚姻的意义,他们只能听出,原来结婚不是什么好事。
彼时,他们的年龄也到了能很有性别意识的时候,刻意疏远后相看两厌。
席朝樾自然而然开始和同性的徐星禾更加亲近。
徐星禾是郁听禾姑姑家的孩子,小他们两岁,尤其爱和他们玩,每次寒暑假来了后完全是赖着不愿走。
原本追在哥哥姐姐屁股后的小跟班,在他刚上小学时,光荣地升级为席朝樾形影不离的铁哥们。
为了能维持这份友谊,他央求着父母把学籍转过来。
席朝樾从小成绩顶好,徐星禾对他崇拜得不行,几次拍着胸口保证,无论郁听禾和他发生什么矛盾,他一定站好哥们这边。
但晚上回家后,面对郁听禾的拷问他又怕得不行,莫名其妙老中计,半推半藏地把和席朝樾有关的秘密抖了大概。
郁家上边的哥哥姐姐出国了,郁听禾在家简直从小霸王进化为霸王龙形态,血脉压制不得不服。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郁听禾和席朝樾都是在对立吵闹中度过。
双方压力下,徐星禾只能当着“双面间谍”。
但也许就是他的存在将三人捆成牢固的三角关系,让他们不至于在逐渐成长中那么快走散。
时光洪流的洗礼下,往昔的前尘趣事好像穿过了漫长陈旧的隧道,想起还是恍如隔世。
好像那时盛夏的风总浸着潮湿的薄荷气,校服衣摆兜着晚风,几个身影跑过,渐行渐远。
他们怀着对未来的期许,奔向却是各自不同的终点。
当梧桐树下青苔漫过膝盖,才惊觉属于年少的春早已离去。
时间的方程式,是岁月留下最难解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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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柔白蝶羽轻盈栖落在白雪上,萧瑟的墓园无言寂静。
郁听禾视线微微落下。
寒风冻得他手背骨节有些红,向上,机械表盘泛着银冷的光。
“下雪了,回去吧。”
她偏冷质感的嗓音轻声说道。
台阶凹陷着深浅不一的脚印,踩下时轻薄的雪粉扬起,轻轻地诉说着有人孤独地走过。
席朝樾跟着她身后,问了句:“你之前还有人先来过?”
“应该没有吧。”郁听禾双眸似深潭般无波无澜,白皙的皮肤在雪光映射下清透极了,冷得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那束向日葵是我替一个胆小的暗恋者带的。”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沉默地追随直至日升日落,沉默地埋藏说不出口的爱直至生命凋谢。
“胆小?”
“你还记得我们高三那年寒假,有个女生来找星禾却不小心敲了你家的门吗?”
席朝樾垂眼,目光若有所思。
郁听禾她往后瞧了一眼,似有似无的浅笑:“刚开始我还以为她暗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