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退一步,杜青棠颔首:“可以。”
卖鱼和卖木雕共挣了一百六十文,每人分得四十文。
铜板握在手心冰冷而又坚硬,姑娘们的心却像是浸在温泉里,暖流汩汩涌动,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分完钱,杜青棠帮着收拾了满桌残骸,就回屋继续刷题。
傍晚时分,杜青棠用油纸包了一块腊肉,揣着去了三叔公家。
隔壁的老屋门上挂着一把铁将军,显然元氏还在元家当牛做马。
杜青棠没把她放在心上,有的人活该吃苦受累,最好离得远远的,这样才眼不见心不烦。
见到三叔公,杜青棠表明来意:“明日我将去清苑书院读书,月底才能回来,我不放心我娘一个人住在老屋,还请您多多费心。”
三叔公爽快应下:“这肉我不要,你带回去。”
杜青棠没应,放下腊肉健步如飞地离开,老人家一把年纪腿脚不好,硬是没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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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青棠天未亮便从家出发。
步行半个时辰,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抵达清苑书院。
书院前停了很多辆马车,一旁还有仆从相伴,不必看就知道,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
“杜同窗!”
身后传来颇为熟悉的嗓音,杜青棠转头看去:“傅同窗。”
没错,来人正是入院考核的第五名,傅文。
“真巧,我刚赶到这里,杜同窗你也到了。”傅文轻微喘气,呼吸间喷薄出白雾,“杜同是打算借住寝舍,还是住在家中?”
杜青棠正要回答,不远处有人惊呼:“快看,那是曹家的马车!”
杜青棠循声望去,一辆由紫檀木打造的马车缓缓停下,车厢旁悬下的木牌随风摇曳,银钩铁划的“曹府”若隐若现。
“曹家?哪个曹家?”
“自然是夏京的曹家,曹首辅的曹家!”
人群中再次响起惊呼。
“莫非曹家子孙也来清苑书院读书了?”
“显而易见。”最先发出呼声的男子一脸高深莫测,“据说是曹首辅的嫡次孙,身份尊贵着呢。”
“夏京有国子监,他为何不入国子监,反而不远千里来到保定府求学?”
男子十分享受他人的注目,挑起下巴不无得意地说:“曹公子十分推崇姚山长的学识品行,这才不远千里来此。”
众人发出恍然而又与有荣焉的嘘声。
“原来如此。”
“那你我岂不是要跟这位曹公子成为同窗了?”
“生在天子脚下,顶级世家,曹公子必定学识不凡,真想与他探讨一二。”
杜青棠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没记错的话,曹首辅的嫡次孙名为曹行粲,傲才视物,目中无人,不屑与平头百姓探讨学问,这人怕是要失望了。
反观一旁的傅文,满脸向往与憧憬:“首辅可是文官之首,天下读书人的终极目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