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她想解开谢预劲的衣袍时,他却抱起她,往盥室去。
接下来宋枝鸾头脑渐沉,没了意识。
再有知觉人已经上了马车,据玉奴和稚奴说,谢预劲一早就率兵赶路了,派了将士送她们去最近的村子。
两排侍卫分工明确,宋枝鸾看他们轻车熟路的把她带到一间农房里,闷闷道:“他肯定一早就想赶我走了,早就安排好了屋子,这窗户还漏风,不能寻间好点的吗。”
玉奴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人,她对这方面的直觉比宋枝鸾强了不少。
谢将军为主帅,去的是西面,带走了全部兵马,说明大战在即,这个村子在东边,南北都有天险,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去处,让将士换上麻衣,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打开门,稚奴先将包袱放在桌上,“殿下,我一会儿去隔壁寻些米糊,将窗户糊一糊,这屋子虽然小,但是挺干净的,应该是打扫过的。”
宋枝鸾其实并不关心屋子干不干净,她住过更脏的,只是被谢预劲用美人计摆了一道,她有些不大开心。
成婚快五年了,她以为他终于对她动心了。
说来也有些窘,她们床笫之事少的可怜,她虽然爱玩,可谢预劲总是冷冷淡淡,极为克制,甚至中途有事他也可以随时起身离开,时间久了,她也有些要面子,便装作不热衷。
是以昨日谢预劲主动吻上来时,她真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紧张的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没想到他只是想让她走。
所以谢预劲用了个绝对不会出差错的法子——她忍不住不和他亲近。
用自己做诱饵,药倒了她。
“知道了。”宋枝鸾闷声。
北方的天气已经转寒,树木光秃,站着黑色不知名的鸟,枯黄的叶子落在皲裂的土壤里。
夜里风声吹响脆黄的草,一路响到宋枝鸾耳畔。
空气里有种腐烂,枯萎的味道。
她抱着被子坐起来。
月色太蓝了,看久了眼里像下了一场雪,看什么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
周围的景物不断变化,像是她的记忆在穿梭。
她在记忆里找到了一座桥。
那座石桥不知道是什么朝代修建的,厚厚的青苔滑的宋枝鸾跌了好几跤,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河边,大雪塞满了她的新鞋。
“有没有见到过长这样的小孩!”
她蜷缩在桥底,惊恐的透过长草看着他们血气腾腾的刀。
从前她不听话,父亲总是拿北朝旌旗上的虎来吓她,她做了许久的噩梦。
现在噩梦成真了。
好在他们没有发现宋枝鸾,这里阴暗潮湿,狭小的不像能藏人,但六岁的宋枝鸾能勉强藏进去。
天色越来越晚。
宋枝鸾在躲进石桥之前遇到了一个商贩,她大概认出了她,非常惶恐,下意识想要叫出声,宋枝鸾赶紧拉住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取下来,举起来送给她抱着的小女儿。
她一向嘴甜,那时却有些木讷,小声说:“姐姐,请你救救我。”
商贩又惊又怕的看着她,宋枝鸾以为自己要没命了,可她最后一把把她推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