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透了的桃落在方清露脚边,方清露冷冷地瞧着他,倒是孙匠攥紧了拳头欲要上前。
“铁匠!”方清露喝道,“回去!”
方清露带了人行至庭院,乡勇围了上来。
官差和军士纷纷按刀,与之对峙,风似乎都凝滞了。
方清露微抬眸,瞧见了围墙上探出的箭矢,弓兵已将他们围住了。
“怎么,你们要造反,叛了朝廷,去投靠瓦格人?”
领头的应声:“你没给我们吴老爷行礼,是不敬。”
“不敬?”方清露能确认他们就是想要激怒自己了,“我是朝廷命官,辞别你们吴老爷时已行了晚辈礼,你们没长眼睛么。”
周遭响起了戏谑的笑声,不少乡勇对着护着方清露的官差指指点点。
“你该给我们吴老爷磕头,吴老爷多大的功绩,轮到你作威作福?”
“怎么跟着个女人?”
“一年几个钱啊,这么卖命?”
“窝囊,实在窝囊啊。”
……
官差们被激怒了,不少人都亮了刀。
“都收刀。”方清露顶上了乡勇的兵刃,步步紧逼,“本官只跪陛下。你们对朝廷命官动刀,想要逼迫我跪你们吴老爷,是何居心?”
*
唐笙在京修养了一旬,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去当差了。
期间,秦玅观曾派人来询问她的病情,唐笙据实答了,翌日秦玅观便赐药了。
她们之间没了亲昵,秦玅观做的一切,都像是君主对于臣子的关怀了。
唐笙在出发前入宫辞别秦玅观。
多日未见,秦玅观眸底没有恼意,没有歉疚,就那样安静地凝望着唐笙。
“明日便要出发了么。”
“回陛下话,是,明日辰正出发。”
她们都沉默了,殿内静得能听到彼此的鼻息。
“早日归来。”秦玅观说。
唐笙叩首:“谨尊圣命。”
丹墀上的人展平指节,示意她退下。
深蓝色的袍角晃过她垂着的眼角,一会就不见了。
秦玅观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松开了与她掌心温度一致的念珠。
方汀缓步入内,在秦玅观抬眸后,轻轻颔首。
议储时被选中的宗亲将至幽州界,唐笙此时出发,行两日便能赶上宗亲到齐。
如此,她就能在三日内回京了。
御林司的暗卫在她之前赶赴幽州,提前做好了准备。在唐笙带的礼队之后,亦有暗卫紧随。
虽是没有各方利益交锋的差事,秦玅观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几日她阖眼,脑海里总能浮现牢城营里唐笙满身是血的场景。
“陛下,不会有事的。”方汀温声劝慰。
秦玅观垂首望着念珠,没再言语。
同一日,有两支队伍出了京。
过了幽州两支队伍便朝不同的方向行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