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和黑衣青年出来时都换了衣裳,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样,便是他们家公子爷,也脱去了身上不凡的锦衫,随便套了件粗布短衫和长裤,却依旧掩不住那张脸上的矜贵。
也幸好是昏迷着,加之刻意弄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倒也没让守城卫发现什么异样。
回到路氏药房时,已然是傍晚,路大夫正站在药房外张望着,面色焦急。
秋岚珺心里微暖,在这个尚且陌生的异世里,有人掂记着她呢。
“师傅!”秋岚珺走到路大夫身后,伸手拍了他肩头一下。
路大夫吓一跳,转身看来,见她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那高高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你这小子,上哪去了?害我一通好找。”路大夫瞪着眼喝道。
秋岚珺忙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中年男人,笑道:“我在路上遇到他们四处求医,便跟着去了一趟。路有些远,这才耽误了时辰。”
路大夫瞧见那中年男人背上还背着个昏迷不醒的青年,赶忙道:“快些进去。”说着亲自带路,将人带往诊间。
诊间里有一扇糊着明纸的大窗,夕阳透进来,将里头染上一层淡淡的橘色。
人放下后,秋岚珺又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
“如何?”见小大夫停了手,中年男人赶忙上前问。
秋岚珺道:“主要的伤就在头部,身上的这些伤倒没什么大碍。”
“可治?”中年男人急问。
秋岚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头部的伤不像别处,好与不好立时便能分辨。
在这种地方,没有现代的仪器可供检查,单靠把脉和望闻问切是没办法确定脑子里的情况的。
“现在还不好说。他伤的挺重的,我先给他施针,究竟什么情况,需等他醒来再说。”秋岚珺说完便从药箱里取出针包。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黑衣青年问。
他们不止找了一个大夫,却没有大夫能让他们家公子醒来。
秋岚珺道:“施完针就能醒。”话刚落下,一根银针便已经扎入青年的百会穴。
中年男人见这状,吓得心惊肉跳,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
可又见这针扎下后,公子似乎没什么反应,呼吸依然匀稳,只是不醒来罢了。
在他惊疑之际,那小大夫又连扎数针,都是十分紧要的穴位。
中年男人与黑衣青年对视了一眼,又同时狠咽下一口口水,不敢出声。
秋岚珺一共在青年头上扎了十七针,半个时辰后收针。
她收针的手法诡异至极。
便是中年男人和黑衣青年这样的高手,也没能看清楚她那奇怪的手势是什么路数。
“好了,等一会他就会醒。”秋岚珺坐到另一头的桌前,将收下的银针全数泡入白酒中,再以浸了酒的软布擦拭干净收好。
银针还没全部收完,躺在诊台上的青年便醒了过来。
中年男人激动的差点没跪下号哭一场。
天知道他这几天过的是怎样糟心的日子。
公子一刻不醒,他的心便像在滚油里煎般难受。
“公子,你可算醒了。”中年男人上前,激动的红了眼眶。
青年皱着眉,忍着头晕,眨了眨眼睛。
“怎么不点灯。”
诊间里突然陷入安静。
让人害怕的安静。
连呼吸声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