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路岚,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坐于御案后的皇帝点了点头,温声道:“平身。”
秋岚珺规规矩矩的下了跪,又规规矩矩的起了身,压着强烈的好奇心不去抬头窥视龙颜。
“抬起头来回话。”皇帝又道。
秋岚珺暗松口气,规规矩矩的抬头,光明正大的将目光定在皇帝的身上。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虽然面上早有岁月的痕迹,却依然难掩曾经的风华,是个中年帅大叔。
皇上面色慈和,眼神却十分犀利,蕴着精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秋岚珺。
“竟这么年轻?”皇帝有些惊讶。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都是千挑万选而来,最年轻的也有三十五。
可眼前的路岚大夫,瞧着顶多十五六的模样。
若非带人来的是宋翎,他真怀疑这是一个玩笑。
宋翎做事严谨,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带一个不知根底的大夫来宫里给惠妃治病。
“你知道惠妃得了什么病?”皇帝问。
秋岚珺摇头,“回皇上,张太医只简述了惠妃娘娘的病症,草民在未见到惠妃娘娘之前,不敢妄断。”
听她提到张太医,皇帝眉头微皱,“你识得张太医?”
秋岚珺拱手躬身,十分恭敬道:“回禀皇上,草民今日入宫,便是为张太医而来。若草民能治好惠妃娘娘,草民不求赏赐,还请皇上能宽恕张太医。”
皇帝眼中掠过讶色,侧目看向宋翎,见其点了头,这才又道:“你为张太医而来,莫非是张太医的弟子?”
秋岚珺回道:“并非弟子。草民与张太医乃忘年莫逆之交。”
皇帝恍然,点头称赞,“原来如此,你到是个重情义的。”
“既然已经来了,便去惠妃娘娘那里瞧瞧吧。”皇帝心里是不信眼前这少年能治好惠妃的。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拿惠妃的病没办法,他这样的少年郎能顶什么事?恐怕还没在师傅那里出师吧。
不过念在他救人心切的份上,加之又是宋翎带来的人,便全他这份心也罢。
秋岚珺知道宫里规矩繁多,给后妃诊治更是有许多限制,太医诊脉尚需隔着一层丝帕,他这样的外男,又这般年轻,恐怕会被要求悬丝诊脉,根本不给她触碰宫妃的机会。
可若连碰都不能碰,见都不能见,她如何确诊?
确不了诊,谈何治病?
想到这,秋岚珺再次拱手躬身道:“皇上,草民有个请求。”
皇帝一脸兴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暗觉有趣。这小子初次面圣,一点都不怵他的帝王威严也就罢了,竟还敢向他提请求。
“说来听听。”
秋岚珺忙道:“草民诊病,有草民自己的方法,望、闻、问、切,一样都不能少。听张太医说过,惠妃娘娘有腹痛症状,那自也少不得按压娘娘腹部,以确定娘娘具体的痛点。届时对娘娘会有所冒犯,还请皇上先恕草民死罪。”
皇帝虽算不得什么明君,可也不是昏庸之辈,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更何况,眼前这小子才多大,惠妃已经是做了祖母的人,更是不必忌讳这些。
“准了。”皇帝眼里隐有欣赏之色。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要这小子的命。一则他是宋翎带来的人,宋翎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二则这小子确实有几分胆色,让人不免生出爱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