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远江皱着眉,闷声道:“还能怎么办?我明儿就去伯府退亲。”说着转目看向刘氏,一脸不满,“年前我就提醒过你,让你早些将岚儿接回来。若是能早些将岚儿接回来,这事未必能成现今这样。”
刘氏不依了,“老爷,您可冤死我了。您没提这事之前,我就派人去西北接人了,可岚儿她身子骨实在是弱,又病了,便说等将养一阵子再回来,谁能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啊!”
刘氏说着哭了起来,哭的秋远江心烦,身起就要走。
刘氏见状,也不哭了,赶忙将秋远江给拉回来:“老爷,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秋远江瞥了她一眼,不耐烦道:“快些说,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刘氏暗暗撇嘴,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暗道你哪里是有公事要处理,不就是想着梨花院里的小妖精么,青天白日的,也不嫌害臊。
“老爷坐。”再不满,也不能在这时候发泄出来,需得好声好气的供着才行。
秋远江复又坐下,接过婢女递来的热茶,垂首吹着碧色茶汤里飘浮着的嫩叶,眼皮也没抬一下。
面对秋远江的冷淡,刘氏恨的只想手撕了梨花院里的那只小妖精。
“老爷,这长宁伯府的亲事,不能退。”刘氏道。
秋远江眉头一挑,侧目看来:“什么意思?”
刘氏笑笑,道“老爷,长宁伯在礼部担任要职,乃是老爷您的顶头上官。若咱们家能与长宁伯结成真正的亲家,老爷您将来的仕途,还怕不会顺遂吗?”
见秋远江的面上露出心动之色,刘氏赶忙趁热打铁:“况且,与岚儿订亲的宋三公子,刚在边关立了大功,听说这个月就会回京受封,到时宋家的风头可不得了啊!”
秋远江自是心动,可心动又如何?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岚儿人都没了,这亲还怎么结?”
刘氏忙道:“岚儿是没了,可咱们还有雪儿呀!翻过年去,雪儿也要及笄了。”
秋远江愣住,脑子里一瞬间想了许多,最后终是摇头:“不成的。”
刘氏急的从帽椅中站了起来:“怎么不行?咱们雪儿在京都城的闺誉向来顶好,谁见了不夸赞一声?怎么就不成?”
秋远江叹道:“你是不知这其中的内情。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五品官,凭什么就能和长宁伯府定娃娃亲?”当初定下娃娃亲时,他还只是个六品官。
当时这消息一出,满京都城都沸腾了,几乎没人相信这是真事。
堂堂伯府嫡公子,怎么就和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千金定娃娃亲了?
且那伯府嫡公子生得俊秀非凡,又十分聪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短处。
“那些陈年往事提来做甚?京都城里的人都知道长宁伯府与咱们秋家女儿订了娃娃亲,却并不知道订的是哪一个。且我看那三公子这些年在战场,年纪也耗大了,宋家定也是着急的。这有现成的媳妇能直接迎进门,他们能不乐意?”
秋远江道:“当初宋家与秋家订亲,看的并不是我秋远江的面子,而是阮氏的面子。这么些年没来退亲,也是顾念着阮氏的情分。如今岚儿没了,我有什么脸面跟人提此事?”
“老爷,你可真糊涂。面子重要还是你的仕途重要?你试都不试一下,怎知不行?”
刘氏打的好算盘,只想自己的女儿高嫁,哪管得了男人的脸面。
秋远江也是又心动又为难。
想顾全脸面,又想仕途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