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眉头微皱,凝目盯着眼前的罗致道:“头疼?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头疼了?今儿不是还进宫了吗?”
罗致额头已然沁出薄汗,头垂的越发低,撒谎可不是他擅长的。
“公子一回来就说不舒服,让小的速来请小路大夫过去。”
许氏满肚子疑惑,却不好对罗致多说什么,便干脆起身道:“小路大夫走了,你去请张太医,我现在过去瞧瞧他。”
罗致一愣,忙问:“走了?走去哪了?”
许氏不是傻子,瞧罗致这模样,立时便知儿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小路大夫又不是咱们府里的人,他好心送小姐回来,拿了报酬自然就走了。究竟去了哪里,我又如何知道?”许氏缓步走至罗致身前,压着声问:“你老实说,公子找小路大夫究竟何事?”
罗致干笑,连退三步,“就、就头有点晕,也没旁的事。原想着小路大夫反正在府里,便想请他过去瞧瞧。既然走了,也就不必麻烦了,想必睡一觉便能大好。太医更不必请了,小的告辞。”
罗致说完,逃也似的奔离主院,仿佛后头有什么厉害的猛兽在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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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宋翎原本坐在床畔,听见罗致的脚步声后,赶忙又躺下。可人罗致是一个人回来的,根本没将他想见的人带来。
“走去哪了?”宋翎从床上下来,大步走到罗致身前。
罗致觉得这问话好耳熟,“夫人说不知道。”他将夫人的回答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他就——这么走了?”宋翎压着怒火,却又不知这怒火为何而起。
罗致垂着头,不吭声。心里也嘀咕,人家小路大夫和咱们非亲非故的,能长途跋涉的将小姐送回来已然是仁至义尽,还想怎的?
宋翎生气,却没有个由头。
若说小路大夫有什么错处,他还真挑不出来。
可这家伙说走就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他真是越想越气。
这时宋真走了进来,见公子这模样,便拉了罗致到一旁盘问,知晓事情经过后,忙凑到公子跟前:“公子,您是因为怕眼睛无法完全恢复才急着找小路大夫来问话吗?”
宋翎一愣,这借口太好了。
他干咳了一声,轻轻点头:“嗯。虽说近日头晕症大有改善,眼睛也看得比先前清晰了些,但总归没有完全恢复。”
宋真呵呵一笑:“这好办呀!”
宋翎不解,抬眼看向宋真。
京都偌大,一个人进了京都城里,犹如针投入海,想要没有丝毫线索的准确找出来,难如登天。
宋真道:“公子忘了么?先前在三台县时,咱们为了能早些启程,许了些好处给他。”
宋翎对这事没什么印象,关键他平日对财物之类的东西不太上心。事情都是交给宋真在办,转头他便抛之脑后。
宋真见公子似乎是真忘了,这才又道:“当时我给了她一张铺契,四方街的一间旺铺,值不少钱呢。”
宋翎眼前一亮,心中立时便有数了。“走。去四方街。”
许氏带着府里通晓些药理的婆子赶来儿子的住处,却只瞧见儿子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