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迅速看过后,取来针包,准备给九殿下施针。
“张太医,究竟如何?”齐贵妃急问。
张太医道:“娘娘莫急,殿下的元气已然固住,此时只是体内寒邪之物尚有淤存,微臣这就给殿下施针催吐,之后便能缓过来。”
张太医说完便给九殿下扎了几针,一旁的宫女已然端好铜盆待命。
齐贵妃待张太医施完针又问:“他这几日上吐下泻的,也没吃什么东西,人都瘦了一大圈,肚子里哪里还会有什么淤存之物啊!”
张太医一面将收回的针装进针包,一面回话:“先前服的药未能对症,便是淤存。”
话刚落下,被宫女抱在怀里的九殿下突然张口吐了起来。
九殿下年纪还好,不知道吐的时候该往盆里,就这样吐了宫女一身一床。
不过随着九殿下的呕吐,他苍白的面上渐渐泛出一丝粉红,眼里的神彩也恢复了些许。
九殿下吐完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珠儿成串的往下掉。
齐贵妃见了也跟着哭,却是笑着哭。
她的儿子又能哭了,又有力气哭了。
从承衡宫出来时,已然是下午。
张太医本就不再年轻,加之昨夜一夜未睡,以及强大的心理压力始终压在他心头,这一松懈下来,竟感觉到深深的疲乏。
在承衡宫外没走几步,张太医突然伸手扶住送他出来的小太监,身形晃了几晃后竟昏了过去。
一阵哄闹后,张太医被送回太医院。
一群吃饱喝足正剔着牙的太医们商量着派个人去承衡宫看看情况。
可谁都不愿去。
这种时候,谁凑上前,谁就是去找死。
活着多好,哪个愿意死?
周院判冷眼瞧着这些人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种事,本不该是一个院判来做的。
可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些。
“我去吧!”周院判起身。
尚内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便是孙掌院也只是扫了他一眼,微皱了眉头继续喝茶。
有人愿意出风头找死,他有什么理由留他?
再说了,这周院判平日就对他不甚恭敬,这回他要去找死,他还巴不得呢。
按规矩,去内宫看诊,至少两个太医同行。
可眼下众人,竟没有一个站出来。
孙掌院也假装没看见,周院判只得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这时外头有小太监冲进来,看了堂中众人一眼,面上浮出喜色,随即朝身后招手:“快,快抬进来。”
接着张太医便被抬了进来,单架摆放在了厅堂正中的地砖上。
一众太医瞧见这一幕,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这就——处死了?
难道九殿下真的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