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缩了缩脖:“大家都这么说,曾经伺候大皇兄的小太监就是被传染死了的,贤妃娘娘也没否认呀……”
李衍一声不吭的拿过十皇子手上的莲蓬就走,十皇子急的在后面跺脚:“哎,十一,我还没吃呢,你又拿回去做什么?”
吃屁呢。
大皇兄一定不是肺痨,不然以他的体质,早被传染了。
不行,他亲自探一探大皇兄的脉。
次日一早,李衍就去了溪云宫。在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太医,一打听才知道大皇兄昨晚回来就咳嗽不止,虽然没吐血,但好像还挺严重。
李衍默默跟着太医往里走,太医把脉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静静看着。太医把完脉开药方的时候,他偷瞄了两眼。
是治肺痨的方子,药量也刚刚好。
等太医走了,他就坐到床边,伸手去搭大皇子的脉。
大皇子手缩了缩,终究是没动。只以为李衍小孩子心性,有趣,在模仿太医的动作。
脉搏明显比正常人要快,吸气时又变得微弱。肺部有痰湿,却不太像肺痨,更偏向于哮喘。
李衍收回手,蹙眉小声道:“大皇兄,你得的好像不是肺痨。我再去请太医令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先前那个太医他虽然见过,但不是很熟。
一旁的贤妃听见了,连忙道:“十一皇子莫要胡闹了,绪儿的病一直是陈太医在看,本宫也信任他。绪儿就是肺痨,只要不随意跑出去吹了风,受了凉,身体是无碍的。”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知道把什么脉,不过是在太医院多待了几日,又瞎折腾了个药房。
李衍像是听不懂她的话:“贤妃娘娘,我没胡闹,多一个人给大皇兄看病有什么不好?”
贤妃蹙眉:“十一皇子,本宫让你日日来,不是让你来折腾绪儿的。若非昨日你执意要去采莲蓬,绪儿也不会……”
“母妃!”大皇子压下眉眼,打断了贤妃的话:“十一是好心,你不要说他!”他说完又咳嗽起来。
贤妃神情紧张,连忙过去给他拍背顺气。
等顺了一口气,大皇子挡开她的手,弱声道:“母妃,你去忙吧,儿臣同十一说一会儿话。”
贤妃叹了口气道:“好,你先休息,母妃去诵经给你祈福。”说着她
起身,看了李衍一眼,带着宫婢出门了。
大皇子朝李衍笑了一下,轻声道:“十一,能帮我给薄荷浇点水吗?”
李衍眨巴了两下眼睛,抿唇问:“大皇兄不信我吗,还是也觉得十一在胡闹?”
大皇子摇头:“没有,我知道,十一只是关心我。”
看他神情明显是不信自己会医的。
也是,谁会信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会医。他拖了小凳子坐到床边,双手捧脸,好奇的问:“大皇兄,你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大皇子脾气出奇的好,只要他问,他就回:“三岁左右就有了,一开始只是风寒咳嗽,后来越咳越严重,持续了大半年,太医来看就说是肺痨了。我这病春夏加重,秋冬会好些。起先还是有出去走走的,伺候我的小内侍死后,我就甚少出去了。”
主要是受不了他人歧视的眼光。
从前太后还会时常来看他,但也只是隔着屏风远远的瞧上一眼。见他迟迟没起色,就去了皇寺礼佛,就再也没有来过。
父皇别说来看他,连溪云宫的大门都没进来过。
李衍又问了许多问题,直到把大皇子问困了,他才起身往寝殿外去了。他走到溪云宫的大门口回廊处,就坐在廊下玩。等见着了抓药回来的宫婢,立刻就跳下横栏跟了上去。
一路到了煎药的小厨房,宫婢拆了一包药下去煎,剩余的药和药方就放在她身后的石桌上。
李衍拍了拍胖橘猫的脑袋,胖橘一下子就窜到了石桌上,叼起一包药就往外跑。
那宫婢回过头来,总觉得药少了一包,左右看看,难道是自己少抓了一副?